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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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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僅隔了一日, 她那貴錦院的房門就再次被人推開。

    再一次見他踏着夜色過來時,林苑覺得自己已經提不起半分笑來迎接,完全做不了曾經的虛與委蛇。看他伸過來的手她覺得瞳孔都在顫抖, 身子也控制不住的想要閃躲。

    晉滁的手在半空伸着,眼尾略挑朝她面上覷着,似在無聲詢問。

    林苑面上浮現虛弱的笑來:“是我身子不爭氣,實有些承受不住殿下……不知可否容我稍緩兩日。”

    晉滁收回了手。不知怎麼, 此刻看她病懨懨的羸弱模樣,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的卻是昔年在山洞時候,爲騙他信任而故意做出的奄奄一息的病模樣。

    “樓裏的姑娘哪個夜裏還閒着了, 也沒見她們似你這般嬌弱。”

    脫口而出的話不留半分情面,話音剛落, 室內剎那一默。

    幢幢燈影中,羸瘦的身子伶仃的立那, 彷彿隨光飄搖,落人眼中, 好似一盞隨時花燼的燭。

    “是我不知好歹了。”

    她極低着聲兒說了句,而後顫着手指去解身上衣衫, 待衫垂帶褪後,就小步移他跟前, 伸手觸上他腰間的金玉帶。

    晉滁的目光打地上那隱約被打溼的痕跡上掠過, 而後心情極差的掃過身前人。

    面容蒼白,眸底青黑,瑩白身子上落滿了深淺不一,新舊加疊的痕跡。此刻她便頂着這般狼狽而羸弱的模樣,明明不適,卻仍舊溫馴的給他寬衣解帶, 似沒有羞恥,沒有難堪,亦沒有不甘,絲毫見不到昔日那高門貴女的半分清傲模樣。

    沉下眸來,晉滁捉了她的手,將她推遠了些。

    “掃興。”他兀自整理着鬆垮的金玉帶,眸光未看她,只道:“既知自己病弱,那就注意調養,不是有御醫給你開了補藥嗎,需按時喫。”

    略整了玉冠,他轉身離開,卻在踏出房門前,似笑非笑的又道:“忘了說一句,孤與你那亡夫不同,房事上孤素來要的頻。你需儘早適應方是。”

    待兩扇房門再次合上,門外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遠,終於聽不到了聲,林苑方閉眸長呼口氣,手扶着桌面緩緩坐下。

    今夜算是躲過了。

    能安生一日是一日吧。

    手背撐着額頭緩了會,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忙強撐了精神坐直身子,伸手掀開了身上小衣兒。

    極力忽略小腹上那幾道深淺指痕,她拿三指覆上,慢慢找着穴位按壓。

    昔年與晉滁交往那會,唯恐自個身子不好不利子嗣,將來會阻礙了夫妻情誼,所以她常找些醫書來看,久而久之,有關婦科方面的事倒讓她曉得了不少。

    猶記得是哪本醫書上提過,房事之後,可以通過按壓穴位將那物推出,以達到避孕的效果。

    她房內縱有麝香,可終究不是萬全之計,若有萬一,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回憶着醫書上的內容,試着找穴位推壓,一遍遍練着,望能將這手法做的更熟稔一些。

    鴇母端着補身湯藥推門進來的時候,眼尖的瞅見屋裏人剎那間將那細白柔嫩的手打小衣下迅速拿了出來,不免就詫異的張了張嘴。

    “媽媽來了。”

    林苑恍若未察鴇母臉色的異色,淡淡寒暄道。

    鴇母定了定神,擰了腰身斷了補藥進來,面上帶着熱情的笑:“怎麼不披件衣裳?雖說是天漸熱了,可夜裏頭還是清涼的,可別着了風。”

    林苑手撐着椅扶起了身,從善如流的將委頓地上的薄紗衣撿起披好,而後又輕笑着迎上前去,端過鴇母手裏的補藥。

    “讓您操心了。”

    “喲,您這哪兒的話,能替您做些事,是咱們的福分。”

    鴇母恭維的說着,說話的同時亦小心打量着她的面色,唯恐哪句話又說的不對路了,惹這位主又去太子爺那含沙射影的給她上眼藥。

    自打這位主得了寵後,脾氣是愈發古怪起來。

    要說恃寵而驕,確是有些,素日裏挑三揀四的是常有的事。而且一時不如她意,轉頭就衝那太子爺跟前上眼藥去了,真真是害她喫苦不迭。

    可若說她狂妄沒邊了,好像還不至於。只要她心情好時必會上街逛逛,無論是去買了胭脂水粉也好,金銀釵子也罷,總不忘給她也額外買上一份。

    這就讓她待這位主的感情就複雜起來。

    時而忿,時而懼,卻又時而愛。每每進這貴錦院,心情總是複雜的很,也萬分小心的很。

    林苑拿過湯匙攪了攪湯藥,而後舀過一勺慢慢喫下。

    鴇母在旁巴巴看她喫着,待見她喫過小半碗後,微蹙了眉擱了湯匙,心頭一跳,趕忙小心問道:“怎麼了夫人,可是這湯藥火候不到?”

    林苑面上染了愁緒:“總覺得這藥效甚微,也不知是不是御醫開藥開的不對路,這都吃了多久了,卻遲遲不見效。”

    鴇母忙道:“您這身子骨得養,急不來的。”

    林苑瞄她一眼:“我如何不急。今夜太子爺敗興而去,若長此以往,指不定哪日就厭了我去。”

    鴇母一聽也慌了下:“那,那該如何是好?”

    自打太子爺頻頻來教坊司,別說常來尋歡的達官貴人待她如何恭敬,就連那禮部的官員也敬她三分。

    她還幻想着趁這股東風往上攀攀呢,如何捨得讓這東風打手心裏溜走?

    鴇母左右思量,坊裏還有其他貌美的貴女,要不……一想到太子爺那陰晴不定的模樣,她登的甩開腦中念頭,萬一試探不成,指不定她是要丟命的。

    正在此時,就聽林苑的聲音悠悠響起:“從前在夫家時,我跟隨幾位老大夫學過幾年配藥,也試着配些合適的補身藥自個喫着,覺得尚且不錯。”

    不等鴇母急着問她要藥方,林苑就道:“等明個我就去藥房抓些藥來。對了媽媽,還得勞煩您將隔壁屋空出來,加上個竈爐什麼的,只要得了閒我就過去熬藥。”

    鴇母剛要拒絕,卻見她面色冷了下來,一想曾經喫過的教訓,遂將到口的拒絕話給生嚥了下去。

    “那……成。”

    翌日,林苑沒能如預想般外出買藥,因爲她的香閣裏來了訪客。

    在鴇母領着人進來時,饒是那人戴着帷帽,看不清面龐,可林苑還是一眼就將人認了出來。

    這一刻她頓覺腳底都似被凍住,僵直在原地雙眸直直盯着來人,似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夫人,這位夫人也不報名號,卻非說與您有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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