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的臉色刷的下雪白。
晉滁看她道:“只要你不再惹惱孤,孤也不會太過爲難你。”
林苑緩緩擡眸,眼圈微紅的看他一眼,下一刻卻突然屈了膝朝他跪下,膝行兩步,伏了單薄孱弱的肩,哭倒於他面前。
“殿下,如今我已爲罪婦,充入教坊,跌進泥淖,連家人都因我爲恥……落到這般田地,您還不解恨?”她哽咽連連:“夫亡子喪,一夕之間家破人亡。就算昔年我有負殿下,如今也得了報應,殿下如何就不能放過我?”
晉滁蹲下了身,擡手撫過她淚溼的臉。
“你的眼淚已經對孤不起作用。”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頰:“孤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在孤跟前提你夫。至於你兒……”
頓了瞬,他低眸道:“你還能生。”
林苑猛地擡眼看他。如看沒心沒肺的禽獸。
說出這等話來……他竟能說出這等話來!
可還是人!可還是人!!
他鬆了手起身,居高臨下的睥她笑道:“還有十息,你確定要在這?”
見她死攥着拳,恨目切齒的瞪他,他慢慢收了面上情緒。
“還有八息。”
林苑閉了眼。
片刻後,終是艱難的從地上起身,邁着沉重的雙腿,往繡牀的方向趔趄而去。
晉滁看她麻木的側坐在牀沿,猶帶溼痕的雪白臉龐朝裏側着,不由上前擡手掐了掐她的下巴。
“把面上殘淚擦淨。爲旁人流的淚,礙眼。”
林苑擡手狠力拍掉他的手,眸光都未曾移過半瞬。
擡袖拭淨面上的淚痕,她就又靜坐在那不動。
晉滁低眸掃了眼手背上的紅痕,也不動怒。
拎起另一手中的酒壺,他擡起倒灌烈酒於口中,而後猛地朝外用力擲遠空酒壺,挾着滿身酒氣,直接伸手將她推倒於牀榻間。
面前的女人馨香柔軟,外頭氤氳的光暈透過紅羅帳籠罩她身上,落入他眼中,宛如紅香散亂,旖旎繚繞。
可此時此刻他雙眸不見溫情,唯有森森梟戾。
因爲他的腦中又開始控制不住的竄出一些畫面來。
她紅衣素手坐在花轎中的,她白服素衣手扶孕肚的,她懷抱稚兒溫言淺笑的……更多的還是,他曾幾回夢裏見到的,她輾轉承歡於旁的男子身下模樣的!
亦如這些年來,每當他碰觸其他女子時候,那些令人生恨的畫面總會無端在腦中亂竄。每每至此,他的頭疾便會發作,頭痛欲裂,無藥可緩。
堪稱是入了魔障一般。
着實令人心頭大恨!
他冷戾的打量她,從偏向一側的雪白麪龐,到她孱弱瘦肩,再到那柔軟無骨的腰身,最後至那纖細的雙腿,玲瓏精緻的足。
此時此刻,從上至下,她皆是他的。
沒有旁的男子,唯有他。也只能是他!
晉滁上下的將她寸寸打量,腦中亂竄的畫面越來越瘋魔,相應眸光越來越森戾。
在最後一次打量後,他微赤的眸光盯視着她無意識捂在襟口上的雙手,壓抑着聲:“鬆手。”
他聲音一落,那雙細白雙手顫了下後,不自覺的收緊蜷縮,絞在一處緊緊攥着。
他落了眸光向下,在她衣裳的下襬處停住。
片刻後,裂帛的聲音尖銳響起,卻原來是她衣襬處,冷不丁被人兇殘的扯爛。
林苑驚顫的看他。
他低眸看她,狹長眸子裏暗芒涌動。
“孤怕是要對你食言了。”
不明意味的說完這句,他強忍着兇意半擡了身,褪下自己身上鬆垮的裏衣後,就暗沉着眸去捉她那細弱的雙手。
今個夜裏,怕是不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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