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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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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来的几日, 晋滁未再踏进教坊司。直待第六日,月上中天的时候,他带着满身酒气, 推开了贵锦院的房门。

    本就睡意浅的林苑登时惊醒, 猛地从绣床上坐起,惊疑的望了过去。

    隔着画桌前方的晶莹珠帘, 她借着几盏壁灯微弱的暗光,隐约见着外间立着个高大模糊的影子, 似还有些人在进进出出的, 不知在忙些什么。

    因隔得远些, 加之烛光微弱,她看的不太真切,可依稀猜着应该是晋滁。除了他,鸨母应也不敢擅自其放他男子入内。

    林苑心下一惊,难免猜疑他为何此时过来。

    匆忙低眸往自个身上一打量, 看身上衣物可曾睡乱。待见妥当,她就忙伸手撩了帘幔,踩了鞋下地, 拨了珠帘, 欲往外间而去。

    却在此时,外间的几盏四角平纱灯被人点亮。

    视野就开阔亮堂起来。外间里, 穿着绯色常服背对她而立的高大身影, 以及围他身旁的下人给他摘冠解带的情形, 便清楚的映入她惊颤的眸底。

    还有奴仆不时进出, 四平八稳的抬着浴桶,里面是腾腾的热气。另外有人端了托盘轻手轻脚的进来,托盘里面, 是干净的衣物,再细看,却是那皇家规制的绯色团龙常服。

    拨起珠帘的手一颤后,倏地收了回去。

    晃动的珠帘四处相击,在静谧的室内发出淙淙声响。

    正拎着酒壶低眸慢喝着酒的晋滁,听见声响,动作稍顿后,就回眸看过。

    林苑与他暗沉的眸光相对,不由得连连后退数步。

    晋滁回过头来,拎了酒壶仰头猛灌口酒,而后转身脚步发沉的往那绣床方向径直而去。

    田喜忙给那些下人打眼色,带着他们悄无声息的躬身退了出去。轻着动作合紧了房门,又打了手势示意守门的两队亲兵朝外走远两步,略微隔远些守着。

    抬手一挥将那碍事的珠帘打开,他掀了眸略微一扫,瞬息便将那煞白了脸儿不住后退的人锁住,下一刻便抬步朝她过去,步步逼近。

    “殿下可是醉酒了?”

    林苑强自镇定的说着,身子想要往旁边躲闪几分,却被他快前一步上前堵住,逼得她只能步步后退,直至被他逼到逼仄的墙角,退无可退。

    晋滁犹在逼近,高大强劲的躯体几欲与她身子相贴,浓郁的酒气几乎尽数将她笼罩。

    林苑终是变了脸色。

    她又不是未晓事的闺阁少女,他眸底慑人的暗光,以及种种行为无声的暗示,无不在昭示着他的意图,她焉能看不明白。

    正因如此,才难以置信。

    纵使之前她已料得他心思几分,却也没想到他会这般突然而直接的向她索取。

    她本以为,她还可以与之周旋些时日,继而让他歇了这份心思,却未料到这日来的这般快,迅疾的令人猝不及防。

    林苑不知的是,今夜,她又入他的梦了。

    那噩梦一如既往,每寸场景皆是刮他心肝。

    让他怒,让他恨,让他憎,偏又让他怅。

    从前他尚可用烈酒将情绪强压下,可今夜,他不欲再压了。

    晋滁的眸光打她松散的鬓发移至那难掩惊颤的美眸。定了瞬,而后他低眸慢慢喝了口酒。

    既然她是因由,那便由她来解了他梦魇便是,他又何必自苦。

    “过去。”他的身体朝侧移开了些,朝向绣床的方位,无声示意。

    不等林苑反应,他又嗓音喑哑的暗示:“除非,你愿意在这。”

    林苑趁此从他禁锢的逼仄空间脱离,却未朝绣床方位去,反倒往珠帘的方向急挪了两步。

    “殿下。”她掐了掐手心,待面色大概平静,就抬手掠了下鬓发,温声轻笑:“太子殿下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对一嫁过人生过子的妇人心生惦记,也不怕污了您那千金贵体。”

    晋滁阖了眼,及时遮了其中戾色。

    纵然知道她是言语相激,他依旧还是生了怒。

    因为她嫁人与生子,是他最为介怀的事。

    明知此为他逆鳞,她却偏偏特意点出,也无非是想以此激他拂袖而去。

    他咬紧牙槽冷笑。

    她的确玲珑心肝,也足够了解他。

    若在昔年,他确是会拂袖而去,可今时今日,他不会如她意了。

    晋滁睁了眼看她,见她噙着轻笑柔弱的立在珠帘前,就抬手抚了下额头上的疤痕。

    还有昔年的这些教训历历在目,他又岂能再受她蛊惑。

    况且,他也想就此看看,她究竟如何给他下了蛊,如何就缺了她不成。

    林苑由着他的动作看向那突兀的疤痕,一瞬间也想起昔年之事,脸色不由变了变。

    忍着额头微微刺痛,晋滁看向她,忽而一笑:“换作旁的妇人,孤自是介怀的,毕竟夫人也清楚,从前孤便是去那青楼寻欢,找的也皆是清倌。”

    语气微顿,他慢笑:“若是夫人的话,孤倒可以破一回例。”

    他话音刚落,林苑就转身拨了珠帘,急跑出去。

    晋滁却也不急着去追,转而踱步去那绣床旁,斜倚着床架,掀眸疏懒看向那急遽晃动的珠帘。

    林苑使劲拽了两下房门,可那两扇雕花木门好似焊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门竟是从外头给锁上了。

    她直着身子僵在房门处半会,手指仍拽在把手上。

    外面矗立的人影隐约倒映在木门镂空处。

    她怔怔的呆看了好一会,忽的扯唇苦笑。

    即便能打开又如何,左右还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

    她亦不过在做无用功罢了,指不定还给他增添了些狎戏的趣味。

    “孤给你半炷香的考虑时间。”

    这时,内间传来他微喑的嗓音:“半炷香后,你在哪,孤便在哪。”

    林苑白了脸晃了晃身子。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晋滁满意的看她颤着手拨了珠帘回来。

    却未等他唇角的弧度微扬,他又听她凉着声讽道:“太子殿下大概真是生冷不忌罢,便连我这守孝的妇人也不肯放过。”

    晋滁眸底腾起隐秘的灼光迅速压成了危险暗光。

    她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激他生怒,意欲逼他气急离开。

    “昔年孤年轻,方让夫人耍的团团转。”他不怒反笑,眸底冰冷:“夫人的计俩还是收下罢,莫待真激怒了孤,逼孤今个夜里下狠手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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