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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瞞不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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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祕境獵人林朔》

    崑崙山,公格爾峯。

    八年前,獵門上一代總魁首林樂山,殞命於此。

    不僅僅是這位死後被獵門追授一尺殊榮的老魁首,同時在這場慘事中喪命的,還有章連海和蘇同濟,這也是當時獵門六魁首中的兩位。

    另外還有一個九寸獵人,姓賀,能耐比不上那三位魁首,不過他很會教兒子。

    如今他的兒子也成了的獵門魁首之一,那就是賀永昌。

    崑崙山鉤蛇慘案,獵門總共損失了三十六位精英獵人,六大家中的蘇家,甚至因此絕嗣。

    這樁事情到目前爲止,依然是一個無頭公案,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唯一生還的林朔都不清楚。

    只是人死爲大,到底怎麼死的不知道,可死後總得下葬。

    埋這幫獵人的活兒,就是當時的林朔乾的。

    如今這位獵門總魁首,當時幹這活兒時的心情旁人不得而知,至少這片在公格爾峯半山腰上的墳場,修得整整齊齊。

    只是墳當時修得再整齊,八年過去了,這兒又在雪線以下,難免荒草叢生。

    最近兩年稍微好一些,因爲林朔平時就在崑崙山下的蘇家老宅待着,會抽空過來除個草蓋個土什麼的。

    可從去年六月份開始,林朔先去婆羅洲,然後又幾乎馬不停蹄地去了北歐,裏外裏又是小一年過去了。

    苗雪萍算着日子,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清明節了,到時候林朔回來了會掃墓。

    他爹的墳,得事前拾掇拾掇。

    當然這只是她準備好的一個說法,其實不是這麼回事兒。

    就是想自己丈夫了,而寄存丈夫英靈的追爺,又被林朔這個兒子背去了北歐,於是只能去墳頭看看。

    之所以要找個這麼牽強的理由,是因爲苗雪萍這會兒去山上墳地,這其實是個忌諱。

    林家是江南人士,按照江南那邊的習俗,墓穴是夫妻合葬的。

    墓碑立起來,夫妻的名字都得在。

    先去世的那位下葬,名字是黑的,而依然在世那位,名字是紅的。

    林朔八年前刻墓碑的時候,兩個名字,一個林樂山,一個雲悅心。

    其中父親林樂山去世了,名字是黑色的,雲悅心下落不明,名字是紅色的。

    後來苗雪萍嫁進來,在去婆羅洲之前,林朔抽空來了一趟崑崙山,在這個墓碑上又加上了苗雪萍的名字,紅的。

    等到苗雪萍百年之後,這兒就是這位姨娘的歸處,跟父親同穴合葬,名字再塗黑。

    當然這個事情林朔其實不着急,是苗雪萍攛掇着他乾的。

    因爲這麼一來,能夠夫妻合葬,就說明她苗雪萍雖然不如雲悅心正妻的地位,但至少是個平妻,不是妾。

    可苗雪萍少算了一節,自己名字既然在墓碑上了,那麼根據習俗,她活着的時候,是不能看見這塊墓碑的,否則不吉利。

    從此之後她哪怕來掃墓,也只能在山下等着,不能上來。

    這個規矩林朔事先是跟她言明的,結果她耐不住相思,人也沒溜,這就跑上來了。

    苗雪萍這會兒看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直嘬牙花子,不是很滿意。

    因爲林朔之前立墓碑,沒想到自己的老父親死去之後還能梅開二度再娶一房,所以父母的名字是擺在正中間的。

    苗雪萍這名字再加上去,那怎麼加都會偏,這肯定不行,所以他在旁邊拼了一塊石條,再把苗雪萍的名字加上去。

    這樣整體看上去,三人的名字那是三列,正中間。

    只是這塊後拼上去的側碑,不是天然一體的,難免有縫隙。

    之前這道縫隙,林朔用石粉和着膠水糊上了,不怎麼看得出來。

    可林朔不是專業的石匠,膠水的材質比例沒弄好,有小一年過去,膠水風乾脫落,縫隙又露出來了。

    苗雪萍一看這道縫隙,心裏就不舒服了,這是說明自己跟丈夫有間隙隔閡。

    “嘿,這孩子。”苗雪萍自言自語地埋怨道,“活兒幹得真不咋地。”

    作爲苗家陽八卦的修行者,弄塊石頭不叫事兒。

    於是她施展手段,從附近山體裏取了一塊石頭出來,咔哧咔哧,弄了一塊新碑。

    老碑拿下去,新碑立起來。

    這會兒她脾氣還特別大,不愛看那道縫隙,直接把老碑給弄得粉粉碎。

    可惜苗雪萍能耐是大,書法不好。

    自家的丈夫、姐姐,還有自己,三個名字刻下來,發現字體跟林朔之前弄得不太一樣。

    林朔之前刻得碑文,是魏碑體,獵門總魁首書法造詣本就不低,那幾個字是蒼勁有力、筆鋒鮮明。

    苗雪萍弄的呢,那是苗體,看上去就是小孩兒隨便描上去的。

    她自己弄完,站在遠處看了看,臉這就臊紅了,這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兒。

    再要去借鑑老碑的字體,自己剛纔胡亂發脾氣,老碑都已經成粉末了。

    這麼一來,苗家女獵人心裏慌了。

    這新碑顯然糊弄不過去,回頭兒子林朔上來一掃墓,這不像話啊,而且自己偷偷跑上過也露餡了,非埋怨自己不可。

    苗雪萍在那兒急得直抖愣手,最後一屁股坐到了林樂山墳前,嘴一咧,帶着哭腔說道:“林樂山,你們父子倆欺負我。”

    這會兒當然沒人迴應她,她一個人在丈夫墳前撒嬌耍無賴,情緒宣泄出去了,心情這就慢慢平復了。

    而這個時候,山下來人了。

    ……

    苗雪萍雖說有時候瘋瘋癲癲,可在人前,那還是要臉的。

    她趕緊拍了拍身上的土,裝作正在掃墓的樣子,同時心裏留意着來人。

    這兒是墳地,來人很正常。

    說不定是當年那場慘案的苦主,興許是哪家獵人的家眷。

    林樂山的墳在這片墓地的最上頭,苗雪萍面朝着墓碑,是背對着來人的。

    不過她修爲深厚,從來人的呼吸腳步可以聽出來,這人是個女的,也是個修行者。

    這腳步聲,這呼吸的節奏,苗雪萍一下子耳根子都紅了。

    這是Anne啊。

    完了,自己偷跑上來,是被兒媳婦逮了個正着。

    苗雪萍趕緊轉過身,對來人說道:“念秋,你聽我解釋……”

    話剛說了一半,苗雪萍又閉嘴了。

    因爲來的人,她看清楚了,來人並不是蘇念秋。

    正走上來的這個女人,一身黑色的長袍,不像是華夏的裝扮,同時臉上還戴着面紗,看不清具體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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