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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瞞不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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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面紗上頭露出來的眉眼,跟Anne還真有幾分相似。

    苗雪萍不認識她,於是心裏壓着疑惑,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默默地觀察着。

    這個女人走進這片牧場之後,目光只在苗雪萍身上停留了半秒鐘不到,然後就不管她了,開始看墳地上的墓碑,似是在找墳。

    一發現這個女人開始找墓碑了,苗雪萍就有點不好意思。

    苗雪萍身後,就是她自己剛剛完成的“大作”,那手字肯定是見不得人的。

    於是她就挪着步子,隨着那個女人腳步移動,對着角度,用自己身子去遮林樂山的墓碑。

    好在是那個女人很快就找到了,目光沒飄上來。

    她最後停在了蘇家兄弟的墳前。

    蘇家兄弟,蘇同濟、蘇同渡,兩座墳是並排的。

    苗雪萍一看這個狀況,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

    蘇家當年是主脈絕嗣,蘇念秋是海外遺孤,是碩果僅存的一個蘇家獵人。

    這個女人居然來掃蘇家兄弟的墓,眉眼跟蘇念秋還有幾分相似。

    這人到底是誰?

    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濃,苗雪萍不動聲色,繼續觀察着。

    眼看着這個女人對蘇家兄弟的墳墓進行了祭拜,這個禮數顯然不是中原的。

    單膝跪地,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身子前傾,這是中東那邊的禮數。

    那女人行完了禮,嘴裏又唸叨了幾句苗雪萍聽不懂的話,這才站起來,目光看向了苗雪萍。

    兩人目光一對,苗雪萍心裏暗暗稱奇。

    修行到了她這層次,對手的修爲大致在什麼水平,她是有感覺的。

    這個女人,是個強九境高手,殺氣很重。

    這會兒要是翻臉動手,自己還真沒把握能留下她。

    而且一個不小心,自己身後墓碑上的紅名字,當場就得塗黑了。

    這女人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這身能耐可夠嚇人的。

    兩人目光一對,這種對峙持續的時間並不短,足有十來秒鐘。

    顯然,不僅苗雪萍心生忌憚,對方也在評估形勢。

    十來秒鐘之後,苗雪萍發現這個女人的目光緩和下來了。

    苗家女獵人心絃稍稍一鬆,問道:“你是蘇家人嗎?”

    這問題一拋出去,那女子身子僵了一下,沒吭聲。

    她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你是林家人?”

    這女人的中文發音有點兒怪異,顯然這不是她的母語。

    苗雪萍點點頭:“我姓苗,嫁入了林家,身後是我丈夫。”

    “獵門前代總魁首,夫人難道不是姓雲嗎?”女人似是很奇怪。

    女人的這個問題,就刺激到苗雪萍了。

    搞半天,世人就知道林樂山老婆是雲悅心,不知道我苗雪萍跟他那也是合葬的夫妻,這不行。

    得給這個孤陋寡聞的小姑娘,好好說道說道。

    苗雪萍於是招了招手:“你過來,我給你看。”

    一邊說着,苗雪萍也就不管不顧了,身子一讓,把身後的墓碑亮了出來。

    “看見沒有。”苗雪萍側身指着墓碑上面的字:“正中間這是我丈夫林樂山,左邊是我姐姐雲悅心,右邊這個名字,看清楚了嗎?那就是我了,苗雪萍。”

    苗雪萍一邊解釋着,那女人也就順勢走到了近處。

    一打量墓碑上面的字,女人直蹙眉頭。

    哪怕她從小在外國長大,也看得出來這上面的中文字寫得怪醜的。

    而且這墓碑還帶着水氣,上面的漆還沒幹呢,這顯然是一塊新碑。

    女人看了一眼苗雪萍,說道:“你應該也是個修行者,怎麼跑這兒來詐騙呢?”

    苗雪萍一聽這話人就瘋了:“什麼叫我詐騙啊?”

    “你臨時換塊碑,就冒充獵門前總魁首的遺孀了,不是詐騙是什麼?”女人淡淡說道,“而且我不是獵門中人,你這個假冒的身份跟我無關。人死爲大,你還是快把真碑換上去吧。”

    “我……”苗雪萍被氣得身子直哆嗦,這就要動手揍人了,結果對方忽然又給了她一個臺階。

    只聽那女人又說道:“你既然說你是前總魁首的遺孀,那你說說看,你跟前總魁首是怎麼認識的?”

    苗雪萍腦子並不糊塗,到這會兒也就明白過來了。

    這個女人,身上修爲的路數跟蘇念秋很像,長得也像,又拜祭了蘇家兄弟的墳墓,肯定跟蘇家是有淵源的。

    到底什麼來路苗雪萍這會兒還不清楚,可這女人現在這明顯是在套話。

    她應該想知道蘇家的往事。

    只不過直接問這事兒,太唐突,會暴露她自己的身份,所以給了這個話頭,讓自己先說林家的事兒,然後再慢慢轉到蘇家的事兒去。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陪她玩玩,順便套套她的話,這女人到底什麼來路。

    苗雪萍席地而坐,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閨女,咱倆慢慢聊。”

    女人略顯猶豫,隨後還是盤腿坐了下來,眼睛看着苗雪萍。

    苗雪萍講故事的能耐,那是不錯的。

    她這輩子最喜歡聽林樂山說書,後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根據記憶,學她男人說書時的尺寸勁頭。

    而且今天來這兒掃墓,其實就是想念丈夫了。

    能跟旁人聊一聊自己跟丈夫初次相逢的往事,那再好不過。

    於是她興致很高,把自己跟林樂山在崤山的那場狩獵,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那次,兩人是分別從兩位苦主那邊接了買賣,在崤山匯合的,獵物是一對猙。

    一開始很不順利,苗雪萍那會兒輕敵冒進,林樂山爲了救下她受了傷。

    兩人躲到一個入口狹窄的山洞裏面,那對猙守在外頭,一度是個死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有今天沒明天的局面,那自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了,一夜定情。

    苗雪萍食髓知味,白天聽書晚上快活,又癡纏了林樂山兩天,然後這才支支吾吾地說出來,苗家有一門祕術叫經絡術,能治林樂山身上的傷。

    苗家女獵人隨後施展絕技,這一上手療效還特別好,獵門老魁首當時是哭笑不得。

    傷治好了,又有了上次跟猙交手的經驗,林樂山出去就把兩頭猙給宰了。

    那就是一照面的事兒,老魁首當時的男兒雄風,讓苗雪萍在背後看得是癡迷不已。

    於是這一眼,就是一輩子。

    苗雪萍故事講完了,對面這個女人顯然是第一次聽書,還真聽進去了。

    聽完之後她意猶未盡,問道:“同時對付兩頭猙,前總魁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嗐。”苗雪萍說道,“之前那次交手,是我弄錯了。

    以爲一公一母兩頭猙,看體型是公強母弱,所以我就先衝那母的下手。

    結果公母是在一塊兒的,我一旦衝母的下手,母的也不差能抵擋兩下,而公的就兇性大發,背後那一下子太快了。

    也幸虧是樂山在,這才把我給救下來了。

    後來我們轉念一想,有道理。

    你看樂山跟我,那也是一公一母,樂山能一瞬間救下我來,那說明什麼?

    但凡是活物分出公母來,公往往在天性上,會保護母的。

    一旦母的遭受襲擊,公的戰鬥力會比平時更強。

    而只要身邊有公的在,母的就沒鬥志。

    因爲它知道公的會保護它,有天生的依賴感。

    所以三天後的交手,樂山調整了策略,先對公的下手。

    果然,一旦拿下了那頭公的,母的就崩潰了,扭頭就跑。

    可是有追爺在,它跑得了嗎?

    樂山一箭就射死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女人微微頷首,隨後站起身來,對坐着的苗雪萍深施一禮,“前輩,剛纔是我冒犯了。

    我知道您是苗雪萍,是苗光啓先生的堂妹。

    苗老先生對我家有大恩,也算是我的授業恩師,按理我剛纔不該對您那樣。

    只是我目前還有使命,有些事情不便言明。

    我這趟來,是想看已位失散已久的親人,聽說她有孩子了,我想見見那孩子。

    不過她現在修爲已經很高了,我不能太靠近她。

    否則她會察覺我的存在,這樣對她們母子二人不利。

    臨走之際,我來這兒掃掃墓,祭拜一下先人,沒想到遇上您了。

    既然遇上了,我本來還想打聽一下蘇家的往事,可現在想想又沒什麼必要。

    不如等我辦完了事情,再來好好聽您說吧。

    您說事兒說得真好。

    能聽您說事兒,對我而言,也算是個活着回來的念想。”

    苗雪萍心裏疑惑一下子解開了大半,問道:“你這是要走?”

    “嗯。”

    “閨女,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苗雪萍說道。

    “我叫蘇鼕鼕。”女人說道,“蘇念秋,是我妹妹。”

    ……

    苗雪萍在墳地裏說事兒的時候,林朔正在切爾諾貝利殺猙。

    用得法子,跟他老爺子當年一樣。

    先對付公的,母的自然就不足爲慮。

    所以身邊這頭母猙,林朔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公得被殺死砸飛,母的那是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

    看着那頭母的飛奔的身影,林朔嘆了口氣。

    限量款揹包能射箭這事兒,到底還是瞞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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