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珍珍從我身後的樹叢中走了出來,站到我的身邊。
我暗自鬆了口氣。
蟒青花朝珍珍晃了晃手中的蛇頭柺杖,冷笑一聲,道;“鬼靈…有點意思…”
珍珍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站到她的身後。
我急忙照做,退到她的身後;“珍珍,小心點,她是常家的保家蟒仙。”
珍珍微微側臉,淡淡的笑了下,“呵呵,我知道。”
我沒再出聲,此刻是劍拔弩張,我不想分散珍珍的精力給蟒青花可乘之機。
強強對話,可能勝負就在一瞬間。
氣氛漸漸的緊張詭異了起來。
蟒青花蛇頭柺杖猛的指向珍珍,“小丫頭…識相的就帶着那小子趕緊走…老婦念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今天就網開一面…”
珍珍輕嘆了口氣,道;“蟒青花,你以蛇身得道成仙,又是常家的保家仙,何必捲入是非中,你口稱的龍娘娘不過是條蛟精,它如今逆天而行禍亂人世,大限將至,你犯不上給它陪葬…”
“住口!”蟒青花暴喝一聲。
珍珍一聲嘆息,“哎…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話音未落,珍珍憑空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激靈了一下,下一秒她出現在蟒青花的頭頂上空…
此時此刻的珍珍變得異常的可怕,她長髮披散,將整張臉遮擋了起來,身上的穿着也變了,一件白色長袍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了起來。
我抹了一把臉,嚥了口唾沫,這難道就是珍珍的真身…
就在我一愣神之際,珍珍就跟蟒青花動起了手…
出乎我意料的是,並沒有出現驚天地泣鬼神的那種宏大場面。
珍珍倒立在空中,手抓着蟒青花的蛇頭柺杖,倆人一個空中,一個地上,如同被定格了一般,靜止不動。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在劇烈的波動,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空爆,炸開一個空間黑洞。
這纔是高手過招,省去了外在的招式,一上來就是以命搏命。
空氣緊張的都能擰出了水,我不住的擦着腦門子上的汗,替珍珍擔心。
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站在地上舉着蛇頭柺杖的蟒青花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
我心中一喜。
這時,珍珍開口說話了,聲音很輕;“千年導航毀於你一面之差,安心上路吧…”
蟒青花神色鉅變,我看出她想要抽回蛇頭柺杖,可惜她未能抽得回來。
下一秒,蟒青花的尖臉極度扭曲,身形開始時隱時現。
隨着珍珍一聲清脆的“破”字出口,蟒青花神形俱滅,化作一縷黑煙飄散在空中。
我抹了一把臉,急忙跑了過去。
珍珍已經飄落在地上,恢復了我所熟悉的形象。
“珍、珍珍,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想去抱珍珍,可是一想到她剛纔那個樣子,我又沒敢。
珍珍眼睛老大的看着我;“怎麼了,被我剛纔的樣子嚇到了吧。”
我摸了摸後腦勺,“有、有點…”
珍珍笑了笑,沒說話。
我急忙解釋;“你可別多想啊,我、我會盡快適應的。”
珍珍岔開話,
對我說;“蟒青花真是厲害,如果她以本身出現,結局還真就不好說了…”
我撓了撓頭;“你是說,她元神出竅了?”
珍珍點了下頭;“嗯,不然她也不會借用她人的身體了,她的本身應該是在守護那條蛟精。”
我這纔想起孫嬸,急忙看向周圍的地面。
孫嬸倒在血泊之中,我過去試了一下她的鼻息,人已經死了。
我嘆了口氣,伸手將孫嬸的雙眼合了上。
珍珍回到我揹包裏的小鞋內,小鞋對於她來說像是個補給站,可以恢復她消耗掉的靈氣。
我走出樹叢,到了小木屋前,看了一眼跟個血葫蘆似的宋哥,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邁步進到木屋內。
木屋內,遍地殘肢,浸泡在血水裏,場面極其的慘烈。
走出木屋,我掏出三根菸點燃,插在屋門口,又撒了一些紙錢,做了個簡單的法事,希望能化解一些這裏的怨氣。
隨後我到另外的幾個木屋裏查看了一圈,沒什麼發現,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應該是死去的那些人帶來的。
我心中生出了一個疑問,佛緣聖教的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呢?難道是蟒青花上了孫嬸的身,然後屠殺了這些人?
可這不應該啊,她們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怎麼可能自相殘殺呢,這點說不通啊。
這時,珍珍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蟒青花是後上的那個女人的身,那些人的死跟她沒有關係。剛纔,在木屋裏我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香味,應該是生長在陰間的彼岸花散發出來的。
彼岸花!
我驚道。
應該不會錯,彼岸花的花香能讓人進入到幻境中,那些人可能就是在幻境中相互砍殺而死的。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彼岸花是陰間之物,怎麼跑陽世間來了?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從陰間帶東西上來。
珍珍在我腦海裏幽幽的說着;我懷疑是曹圓華,有一點你可能沒有注意到,一路上,他一直在觀察着你的揹包,我覺得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許他知道我的存在也說不定。
我愕然;不、不會吧,他、他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珍珍說道;等這件事完了,我會去查查他的底細,這個人不簡單啊…
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快步通過這片開闊地,進入山林之中。
曹圓華的記號斷了,我有點蒙圈,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纔是對的。
一直往西走,翻過前面的山就到了。
珍珍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珍珍說道;我感受到了很強的妖氣,應該是那條蛟精的,不過妖氣正在逐漸的變弱,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不會是曹圓華把它收了吧?
珍珍表示不知。
我加快了腳步,翻過山,走出一片很深的密林,來到一處山坡前。
此時,天色以黑,黑雲壓頂,接着微弱的一點月光,我看到了那眼枯井…
我揉了揉眼睛。
沒錯!
就是這眼井。
我剛想邁步過去,枯井中猛的伸出一隻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