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得了大奶奶的口信兒,才笑盈盈的知會秦氏母女。知道大奶奶那裏也沒有別的說道,母女三人的心才落下。
劉媽媽領着她們母女來到松院,劉媽媽跟沈老爺說了一遍秦氏母女的情況,沈老爺聽了,也是一愣。
“此時的情景,和當年何其的相似。”劉媽媽苦笑着說道。
“唉過去了,咱們就不要去想,咱們與那一家,早就沒有關係了。至少,咱們跟着老爺過的很好。”
“也是。”
劉叔下筆擬寫了兩份賣身契約,寫完之後,一字不差的念給秦氏母女。
“你們母女倆的身價,是每人三兩銀子。如果,你們沒有異議,就可以在這裏按上手指印。”
秦氏沒有遲疑,在兩份契約上按下了手指印。
當她接過來六兩銀子,把其中的三兩銀子遞給紅杏。
“娘,您這是幹啥”
秦氏的舉動,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三丫,你就要成親了,這三兩銀子,是娘給你的。”
“娘,我不要,我哪能拿娘。”紅杏的眼淚掉下來,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
“三丫,這銀子你一定要拿着,剩下這三兩,娘給六丫攢着。”
秦氏的話,讓紅杏的眼淚更多了。“娘,這銀子,我真的不能拿。娘,我的銀子夠用,就算置辦完那些東西,我手裏還有幾兩銀子呢”
秦氏卻說什麼,都要把這三兩銀子給紅杏,母女倆就在這裏僵持不下。
後來,還是劉媽媽勸紅杏收下這銀子。秦氏的想法劉媽媽能夠理解,秦氏覺得這麼多年,因爲自己的懦弱,讓兩個閨女遭受了很多苦難與委屈。
等她想明白的時候,大閨女都要嫁人了,她沒有能力彌補,只好出此下策。
劉媽媽又讓春和家的,帶秦氏母女下去學規矩,規矩學好了,才能正式領差事。
春和家的領秦氏母女倆走後,瞧着娘和妹妹的背影,紅杏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再一次的謝謝劉媽媽。
“你這孩子,咋總那麼外道”
兩個人正說着話,就聽見門房的小廝來報:門口來了一些人,說是紅杏姐的家人,要見紅杏姐。
紅杏沒想到那些個不要臉的,找來的速度到挺快。
“你要是不想見他們,可以讓門房的人,趕他們走。”劉媽媽善解人意的說道。
“謝謝劉媽媽,我還是想瞧瞧這些人,能噁心到什麼程度。”
“既然是這樣,咱們就過去瞧瞧。”
沈家的角門外,站着四男一女和一個半大小子。
“怎麼還不出來”其中一箇中年男人,很不高興的看向一個面容憔悴,頭髮花白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些畏縮的,往後退了退,低下頭不敢搭話。他身旁的半大小子,卻憤怒的瞪着那個男人。
旁邊一個身材敦實的男人,瞧着小子憤怒的眼神,不悅的說道:“老三,不是我說你,你這個男人咋當的媳婦兒帶着閨女跟人跑了,兒子又是個不聽話的。你要是不會教孩子,我這個做大哥的不介意,幫你教教他。”
“我娘纔沒有跟人跑了,我娘是被你們逼走的。”小子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他們。
馮老大見自個兒威嚴受到了質疑,不滿的揚起巴掌,狠狠的甩在小子臉上。
馮老三看兒子被打,忙把兒子拉到自個兒身後,“大哥,你不能打五郎,他年紀還小呢”
“年紀小,纔好教。要是像你這麼大了,還能教的好嗎跟個廢物似的。”一旁的馮老二,不滿的幫腔。
左嘴笨腮的馮老三“我,我,”半天,也沒有說出來多餘的字。
一旁的馮老頭,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彷彿這一幕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或者這一幕與他無關。
就在馮老大,又要伸手打小子的時候,傳來一句冷哼:“真是好笑,五郎就是有錯,也有爹孃教。再不濟,還有我這個親姐姐教他,啥時候輪到不三不四的人,也來教育我們這些馮家的子孫。”
“我是他大伯,我怎麼不能呃。”馮老大說到這裏,感覺剛纔的話裏,好像不對勁兒。可是具體哪裏不對勁兒他還沒有想明白。
馮家的衆人,這才把眼光轉向角門,角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門口站着兩個人。
說話的是個年輕俏麗的小丫頭,一身蔥綠色的夏裳,襯得小丫頭亭亭玉立,只是她那憤怒的眼神,顯得格外的凌厲。
小子看着小丫頭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才叫了一聲“姐”撲倒小丫頭懷裏,哽咽的哭了起來。
“五郎。”紅杏眼裏含着眼淚,攬着弟弟瘦弱的肩膀,瞧見五郎被打的腫脹的臉,心裏更是恨不得殺人。五郎已經十二歲了,可是長的還沒有人家十歲的孩子高大。
想到他們一家子受過的苦,紅杏冷冷的看着馮老頭。
“姐,他們要賣了娘和六丫,娘就和六丫不見了。”
以前不管他們怎麼苦。可是爹孃都在,這會兒娘和六丫都不見了,五郎真的絕望了。
“五郎,別怕,有姐呢”
“嗯。”看見姐姐,五郎心裏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三三丫”馮老三沒想到,眼前這個口齒伶俐,一身富人樣的小丫頭竟然是自個兒的大閨女。
大閨女被賣出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今個兒終於瞧見了大閨女,馮老三是“老淚縱橫。”
“三丫,是爹,對不起你們娘幾個呀”
“你既然知道,對不起我們,幹啥還答應讓那些人賣掉我們”
“爹,也是沒法子你爺,你奶,還有你大伯,二伯。我。”馮老三想說,自個兒只有一張嘴,真的說不過那麼多人。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站在一旁的馮老大截住了話頭。“三丫是吧你娘呢你有沒有瞧見你娘”
“”
紅杏都沒理他的話,也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你這孩子,咋這麼沒規矩大人問你話呢你咋不回話老三。你都咋教的孩子一個比一個沒規矩。還有他們那個敗家的娘,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娘纔不是好東西,才教出來你們這些不要臉皮的東西。”
瞧見五郎那一刻,紅杏積攢在心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頂點。這會兒,馮老大又不分青紅皁白的,謾罵他們和秦氏,紅杏心裏憤怒的火山,終於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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