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甚至怨恨看他的時候。
眉頭緊皺着，粉白的脣也抿得緊緊的，沒有血色的臉，卻讓人看了只有脆弱乖巧的感覺。
江玖溪都不知道，她恨一個人，竟然能恨得那麼軟的。
怎麼就這麼招惹疼。
他當年像是她這樣，坐在輪椅上，眼神陰冷看着別人的時候。
能直接嚇哭膽小的。
哪裏像是她這麼軟綿無力。
真是恨一個人，她都恨不好。
江玖溪走過去，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其實他想掐她氣鼓鼓的臉。
但是捨不得下手。
白薇薇惡狠狠看他，拍掉他的手說：“我不要在這裏，你聾了嗎？”
江玖溪見她終於多了火氣，臉上也有了鮮活的生命力，終於鬆一口氣。
就怕她什麼都不說，就憋着，憋到最後出了毛病怎麼辦。
江玖溪耐性問：“那你要去哪裏？”
白薇薇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卻還是倔強地仰頭，眼神冰冷堅定。
“我要離開你。”
江玖溪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怎麼離開我？”
白薇薇頓了一下，被這個問題難住。
江玖溪好心問：“要我給你約個車，或者給你定個酒店嗎？”
白薇薇無語了，她抖了抖脣才說：“不要你管。”
江玖溪溫柔低語，“可是我辦不到。”
怎麼可能不管她，她這個要求太難了。
白薇薇對着油鹽不進的江玖溪，實在是忍無可忍。
“江玖溪，你還想怎麼樣？你這樣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帶回來，是拘禁，是違法的。”
江玖溪淡淡點頭，“我知道，哪又怎麼樣？那些電視好像都是這麼演的……”
他回憶了一下，突然湊過去，呼吸暖暖的貼在她的臉頰上，給她的蒼白的膚色染上點嬌紅。
“你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破喉嚨都沒有人聽到。”
白薇薇：“……”
破喉嚨這個爛梗，就不能放過她嗎？
江玖溪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就是他臉冷，不太好笑而已。
白薇薇氣的想要擡手……會吐血，不能打。
這人設真是坑爹。
江玖溪好像知道她要幹什麼，可是卻沒有躲避，甚至臉都貼過去就等着她撒氣。
現在是她最迷茫，最難受的時候。
不將這股怨怒發泄出來，搞不好以後就想不開了。
從知道她站不起來那一刻開始，他想了十來個鐘頭。
終於確定自己放不開她，喜歡她……
能持續一輩子的喜歡，應該是愛了吧。
他冷靜接受自己愛上一個女孩，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後就做足了心理準備，對她好，給她要的一切。
任打任罵，任她發泄都不能露出一點負面情緒。
他想當她男人，所以這一切困難，他都要想盡方法熬過去。
可是遲遲等不到她的手，江玖溪沒有想到這種地步了，她的性子竟然還這麼的……傻。
白薇薇收回了手，眼發紅看他。
“江玖溪，我們扯平了。”
江玖溪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淡淡反駁，“扯不平的。”
他們之間怎麼可能存在扯平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