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薇薇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事實。
白薇薇終於熬不住擡眼，低聲說：“真的嗎？”
江玖溪頓了頓，才認真點頭，“真的，薇薇。”
她眼裏最後一絲光芒不見了，“所以只是意外。”
江玖溪也鬆一口氣，“是意外。”
她傻愣愣問：“不是你殺的？”
江玖溪嘴角一僵，還是繼續淡定隱忍說：“不是。”
白薇薇無奈扯了扯嘴角，眼淚在眼裏滾着，實在是掉不出來。
很想對支線豎起鄙視之指。
連個虐人的理由，都被江玖溪給擺平了，支線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抓着江玖溪殺人來虐他，都不成立了。
畢竟她這個人設，不可能知道江玖溪派人去監視這個事情。
江玖溪突然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就往後倒下去。
聽到桌子被碰到的聲音。
白薇薇驚嚇到回頭，卻看到剛纔還站的挺直的男人，此刻已經滿臉虛汗，蜷縮在地板上。
“江玖溪？”
她立刻衝過去，要去抱他。
江玖溪卻一把推開她，臉上的平靜徹底崩塌了。
他隱忍多時的淡然，被嘲諷的冷笑取代。
“你信是意外了嗎？可是當時你爲什麼不聽我解釋，說跑就跑，我在你眼裏就是個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人嗎？”
白薇薇：是的。
當然她不能這麼說，只是無措想要伸手拉他，臉上出現羞愧的表情。
江玖溪見她這個樣子，臉上出現一個難堪的笑容。
“我對你，就那麼壞嗎？哪怕你給我一天調查的時間，我都不會這麼憤怒。”
他說完，肌肉嚴重抽搐起來，脖頸上的筋痛到都露出來。
白薇薇被嚇壞了，“你怎麼了？我打電話叫醫生。”
江玖溪死死抿着發白的脣，眼神露出尖銳的嘲諷。
“怎麼，我這種只會強迫你，關着你，不讓你看父母的爛人死了不正好？”
白薇薇死死握着拳頭，幾次呼吸才勉強平穩凌亂的氣息。
然後她認錯一樣，“我錯了，江玖溪，你不要這樣。”
女孩的眼紅紅的，剛剛一直沒有掉的淚水，已經流滿了蒼白的臉頰。
她從來沒有遇過這種事情一樣，眼神絕望而無助。
“江玖溪我錯了。”
她的聲音軟，哭起來卻能疼到人心裏去。
江玖溪本來已經掌控住了場面。
他要她後悔，難過，愧疚。
所以一直忍着，裝淡定，就等着這一刻來折騰她。
但是當他看到她哭的這麼悽慘，一時間，冷硬的心被她哭到抽疼起來。
比腳都疼。
江玖溪臉色其實比她還不好，他下了死勁折騰自己，完全沒有弄虛作假。
所以難受是真難受。
白薇薇也不敢碰他，就是用袖子死死捂着眼睛。
淚水從她指尖滑落到地上。
她蹲着，卻幾乎縮成一個團。
哽咽聲破碎而慘烈，“我不是故意的，我難受，江玖溪，我難受。”
江玖溪抿着脣，眼睛也開始發紅起來。
他手指捏了捏，最終還是鬆開了，然後他抱住她。
其實他的報復還能更狠。
將她踩到塵埃裏，讓她哭死了，他都不放過她。
誰讓她跑掉的。
她怎麼能說將他一腳踢開就踢開。
他這個月坐在陰暗的房間裏，滿腦子都是怎麼讓她後悔。
各種狠毒的計劃都過個遍。
最終還是不忍心，就定了這個最溫和的報復手段。
可是真折騰到她後悔了，他又跟着她不好受。
一點報復的成就感都沒有。
江玖溪摸着她的顫抖的肩膀，手指擦過她手指上的淚水。
最終認命嘆息，“不哭了，回來就好。”
這是她回來後，他說的第一句真心實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