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必須考慮自己如何向山本司令官交代,幾天前,機動部隊仍然是無敵的,但是在自己手一天一個樣,到了今天早,已然縮水成了這個樣子。!如今只剩下一艘主力航母以及兩艘輕型航母。 整件事如同溫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覺發生。
南雲向司令官保證過,要把整個艦隊安全帶回去。當然海戰充滿未知,不大可能毫無損失,所以當時他確實提出了一個止損的數字,但是渾然不覺,他將這個數字拋到了腦後。
他手的七艘主力艦隊航母(包括祥鳳和瑞鳳兩艘輕型航母),足夠消滅美軍的太平洋艦隊主力,但是幾天的交換,賬面損失慘重,祥鶴被擊沉前,南雲還沒有太大的危機感,畢竟山本允許他以略大的損失,與對手死扛,但是當初預想的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只剩下了三艘航母。怪的是,他一直暗下決心拿來交換的兩艘輕型航母全都無損保存下來了。
機動部隊最精華的三艘大型航母被擊沉,赤城號則損毀了甲板,退出了戰鬥。加賀號只剩下一半的戰鬥機和飛行員。整個艦隊的戰鬥力,大約只剩下4天前的三分之一。當時,即使在兩艘輕型航母還未趕來的時候,他可以隨時起飛350架左右戰鬥機,現在只能起飛80架。
一個念頭慢慢在南雲心頭冒了起來,自己把日本海軍積累幾十年的老本打光了?唯一支撐他繼續賭局的,是敵人也已經損失殆盡。
南雲知道山本不會給自己任何指令,一切得自己拿主意,要是打輸了,也得自己背黑鍋。他花了兩個小時思考自己面臨的局面,對手是區區一艘約克城級的航母,如果拿下,仍然可以向司令官交代。孤注一擲的念頭始終纏繞着他。
一輪朝日終於從東方升起,伴隨朝日而來的是企業號起飛的偵察機。
419探測到了哈爾西掉頭回來,在發給他那封僞造電報以後30分鐘。
哈爾西從喪家之犬,突然華麗轉身,成爲了肩納爾遜的海軍之魂。實際,他自己也有些喫驚,看了敵人的電報才知道自己打這場趕鴨子架的反擊打的這麼好?竟然毀掉了聯合艦隊半壁?
他的約克城和企業號,仍然可以起飛一百架戰機,全然不怕和對手死磕了。他的另一項優勢在於,一旦再有一艘航母被毀。空的飛行員可以通過陸軍導航臺飛向新喀里多尼亞,這些天的激烈戰鬥,已經有不少飛行員降落到了陸地,有一些甚至從陸軍機場再次起飛,參加了後來的戰鬥。這是他有恃無恐的地方。
當然哈爾西仍然不敢盲目地進攻,他也有些懷疑那封電報有假,所以他並不十分靠近,天色還沒有亮,提前起飛了6架偵察機,向着幾個重點懷疑的地區,出發偵察,不止是他的飛機,陸軍也在大約同一時間,從各個島起飛了大量偵察機,尋找日本人的艦隊。
日本人缺乏早期預警的毛病,再次給哈爾西機會。美軍的偵察機輕易找到了正氣勢洶洶直奔而來的南雲艦隊。背靠着一輪朝日,美國飛機敢於靠近偵察,看到了波光粼粼海面,日軍艦隊排開了巨大的陣勢,但是航母並不多。
一艘大型航母以及後方較遠處,還有兩艘未知型號航母。由於南雲起飛戰鬥機的能力大損,美國偵察機得以欺近,仔細查看,確認了一艘大型航母爲加賀號,後方兩艘爲輕型航母,這個結論是從正在起飛戰機的祥鳳號的甲板寬度與戰機翼展的對得出的。
偵察機一邊拍發電報,一邊掉頭俯衝逃走。哈爾西確認了敵人只剩下了三艘航母,他不由得大喜過望。下令起飛60架戰機組成的編隊,向目標撲過去。他沒有多餘的指令,只是要求飛行員,優先攻擊那艘大型航母。
419轉向離開了戰場,程大洋已經不太關心接下來的戰鬥了,他覺得可以幫哈爾西的,都已經做了,419也已經沒剩下幾條*了。如果哈爾西能一一交換掉加賀號,山本一定要哭鼻子了。
對於419而言,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將彈道*解鎖。這些天監聽到的雙方電報表明,澳洲北方的阿拉佛拉海有一些島嶼剛被盟軍放棄,這些島嶼曾經有盟軍的*快艇和潛艇基地,用來襲擊海峽內的日本船隻。日軍攻佔約克角後,這些基地失去了價值,麥克阿瑟爲了收縮兵力,將那裏的守軍集到了澳洲內陸。但是日軍也並沒有派兵接收那些島。
從戰役進程看,山下主要的攻擊方向是繁榮的澳洲東海岸,至於荒涼的北部海岸爆發登陸的可能很小,所以419可以在那裏挑選一個島嶼,設法利用島的港機設備來拆開並破解*。馬要到來的1943年,可能會面臨巨大的變數,穿越者或許會搞出一些*煩來,所以需要做好最壞準備。
日本東京大本營。由於澳洲捷報而心情不錯的東條又想起了牧野這檔子事情,於是再次提審牧野,連帶詢問影佐禎昭。他的想法是趕緊結束這場鬧劇,把影佐禎昭打發到預備役,把牧野關到精神病院,這件事結了。只是因爲驚動了天皇,也必須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到目前爲止,牧野拿出的證據都很難說服東條,當然他能從大鷹號被擊沉前的幾分鐘起飛逃走,還是讓東條覺得怪,不過怪歸怪,東條還是不信他的穿越故事,牧野提出的國潛艇追殺他的部分,更加讓東條堅定了信念。在東條看來,國能夠崛起是穿越時空更荒謬的故事。
東條認爲,牧野能從大鷹號逃脫,其實是因爲精神病人具有某些常人不具備的預知能力。
牧野提出提出的最有利的證據是大鷹號確實接到了一封自稱是千代田號發出的電報電報稱千代田號快要沉沒了,這是誘使大鷹號回電,暴露牧野位置的原因。牧野希望通過這個蹊蹺事件,說明兩件事,其一,有一艘穿越而來的盟國潛艇,一直在從作梗。其二這艘潛艇的目標正是自己。
這確實是419周密行動的一個瑕疵,因爲沒有料到牧野能夠活下來。但是整個證據鏈仍然缺失。因爲兩名倖存的飛行員沒有看到電報,他們只知道牧野心急火燎跑來,要求起飛。而千代田號船員,只能證實自己並未發過這封電報。
聽證會繼續毫無結果,東條覺得牧野也拿不出更多證據,只是一直在重複之前的瘋話,什麼*和蘇聯會背信棄義之類的。他覺得自己不必再浪費時間,來聽一個瘋子告訴自己戰爭會如何失敗。他宣佈休會,並把影佐禎昭釋放,等待陸軍省新的任命,牧野轉到陸軍醫院進行腦科檢查。安排完一切,他鄭重其事地告誡在場的官員,不要因爲一個瘋子的瘋話,在自己背後搞一些小團體,小動作阻礙聖戰。另外,牧野事件必須嚴格保密,免得傳揚傳去,被敵國恥笑。
眼看孤注一擲的反擊,這件事這麼無疾而終了,恢復自由的影佐禎昭失望地去往岸信介家裏。他小心地在附近轉了一圈,確認沒有盯梢後,才從後門進去。但是似乎附近已經沒有東京憲兵隊或者特高課的人監視了。
他進了屋子才發現,岸信介與石原都已經在等着他了。但是兩人臉表情特,看不出任何的失望之色。
影佐是何等警覺的人,他知道其必然有緣故,他不好說什麼,等着僕人奉茶後離開,最後,屋子裏只剩下了三人。
“影佐君,今天到舍下,感覺有什麼不同?”岸信介問道。
“似乎門外沒有暗哨跟蹤了?”
“果然是幹情報的。”石原哈哈大笑起來。
影佐知道此一問必然有下。他耐心等着。
“近衛公爵和情報局伊藤站到我們這邊了。”石原莞爾說道。
“是伊藤調走了特高課的人?”
“不錯。近衛公爵居,促使我們和東條達成了諒解,他不再追查我們,而我們放棄牧野。”
“但是……”影佐越聽越覺得這裏面有事兒,自他去年見到石原起,沒見他這麼樂觀,話這麼多過。
“哦,我們答應了東條的條件,只是緩兵之計……我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石原繼續說道。
“無論什麼計劃,都必須要快啊,我們時間可不多了。”影佐禎昭說道。
“是啊,時間,時間。”一邊岸信介悠悠唸叨起來。
“所以只有當機立斷。”石原突然說道。
“是要幹掉東條?”
影佐禎昭的敏銳讓在座兩人吃了一小驚。
“不錯,用一次暗殺幹掉東條已經成爲了唯一的出路,”岸信介說道,“然後麼,由近衛接替總理職務,石原將軍出任陸軍大臣,可以用最小代價,扭轉目前的局面。”
“扭轉局面?向英美求和已經行不通了。”
“是的,最佳的時機已經錯失,爲了防止鑄成大錯,只有保守的辦法,先收縮防禦了,在有限的時間內,將有限的國力合理使用,在美國之間,把核武器搞出來。”石原說道。
“但是這一切仍然是空樓閣,如果刺殺東條的行動不嚴密,可能會導致陸軍內戰。”
“風險固然存在,所以奧村次長提議,由你來執行這次行動。我們已經從鴨巢監獄物色了幾名合適的人選,都是罪行累累,死不悔改的赤色分子,由他們動手,到時候很容易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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