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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結下樑子(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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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兒乖,你孃親沒事的。”鄭碩一愣,幾乎是驚慌失措的蹲下去伸手就要去給安綺郡主擦眼淚,可安綺就是不依不饒,一邊哭喊着要娘,一邊手打腳踢的排斥他的靠近。

    鄭碩是武將出身,雖然近幾年已經很少領兵,情急之下脾氣終究還是暴躁些,不及那些土生土長的京官性格溫和,況且進門之後他就已經敏銳的發現這帳子裏的氣氛不對,尚且還沒來的及搞清楚狀況,又哪裏有心思哄孩子,只是礙着皇帝老丈人和梁太后這一衆秦薇的孃家人在場又不好把安綺郡主推給奶孃,只能強壓着性子去哄她。

    “你還我孃親你還我孃親”安綺哭的很兇,眼淚鼻涕都一起流出來,弄了他一身,小孩子的指甲又薄又鋒利,廝打中生生的在鄭碩臉上撓出了兩道血痕,弄的他狼狽不已。

    如果說姚女官是被人收買來陷害永安侯的,可安綺不過五歲,又是永安侯的親生女兒,她這樣一個孩子會情緒失控而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意味着什麼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置一詞,秦菁心裏雖然是有些心疼安綺,只是她很清楚,現在秦薇受傷的事既然牽扯到永安侯府,就算只是爲了避嫌自己也不能去蹚這趟渾水,沒得又要給人落下口實。

    只是這種和事老的事她不能做,身爲一國之母的蕭文皇后卻是做得的。

    見着安綺哭的兇了聲音都啞了,蕭文皇后終是不忍,她見着旁邊梁太后正是滿頭的烏雲蓋頂冷冷的盯着鄭碩母子並沒有站出來維護安綺的意思,不得已只能親自離開座位去拉了安綺的手,笑道,“綺兒不哭了,到外婆這裏來”

    秦薇的生母文妃早逝,她出嫁之後但凡回宮,除了去梁太后處請安也多是在蕭文皇后處,蕭文皇后又爲人和氣,安綺與她便很親近。

    大約也是被自己母親的傷勢嚇到了,此時看到蕭文皇后拉她,安綺便像是看到了親人,一頭撲到她懷裏,哭的反而更兇的大嚷大叫,“皇外婆,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她那一張小臉早就哭花了,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全都甩到蕭文皇后的紫團金繡雲紋牡丹的鳳袍上,蕭文皇后卻是不以爲意,從袖子裏掏出帕子給她擦拭臉上的污垢,一邊回頭指了指內帳柔聲的勸着她道,“綺兒乖,不鬧了,你孃親受了傷正在裏頭休息,我們不要吵到她。”

    安綺一聽自己這樣吵鬧會打擾到秦薇休息,心裏頓時一陣難過,竟然猛地止了哭聲,眨巴着一雙水旺旺旺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蕭文皇后,只是因爲方纔哭的兇了一時不能完全控制住,小肩膀還跟篩子似的一抽一抽的抖。

    鄭碩和鄭老夫人見狀臉上都不免露出尷尬的神情,但心裏更多的卻是惶恐和不安。

    鄭老夫人是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孫女跟兒子雖然不能說有多親近,也從沒鬧過彆扭,怎麼此時到了御前竟是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偏偏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真的讓她膽戰心驚。

    而鄭碩,則更是有苦難言,這些年他與秦薇之間雖然貌合神離,但至少表面上卻維持的異常和睦,這是連鄭老夫人都不知道的他們夫妻間的祕密,一方面他瞞着鄭老夫人是怕她擔心,二則也因爲秦薇的身份特殊,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落到景帝的耳朵裏,對自己的仕途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前天夜裏他也是酒宴上喝高了,不知怎的就跟秦薇起了衝突,開天闢地頭一回,當時又忘了避諱安綺在場,卻不想就這麼竟讓這這孩子對自己起了戒心了。

    此時鄭碩自然是懊惱的要死,就憑着剛纔安綺又哭又鬧的這一幕,景帝一怒之下就可以給他編排一個苛待妻女的罪名,思及此處,鄭碩猛地又是一身的冷汗,他慌忙解釋,“陛下,這段時間因爲卷龍江重建堤壩一事臣一直在外巡視,鮮有時間回家,進而忽略了長寧和安綺母女,請陛下見諒。”

    “就只是忽略麼”景帝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因爲極力壓抑的憤怒終於破胸而出,他突然猛地一掌拍到手邊的小方桌上,震得桌上茶碗的茶水都灑了出來。

    滿帳子的人都趕緊垂下頭去不敢出聲,安綺的身子一顫,整個人都躲在蕭文皇后懷裏瑟瑟發抖。

    蕭文皇后給她擦乾淨了眼淚,再擡頭看這滿屋子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不由的嘆了口氣,扭頭對梁太后道,“太后,您看這”

    梁太后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這裏吵鬧的緊,這孩子又受了驚嚇,長寧這裏不方便,今晚你就辛苦一點先帶着她吧。”

    雖然從方纔安綺的表現上看她也認定這孩子定然是知道些什麼他們這些外人不知道的內情的,只是安綺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又是她的外孫,此時這孩子正在傷心的時候,縱使她再怎麼想要把這件事的原委弄清楚,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這樣一個孩子做犯人一般的詢問。

    “是,謝太后的恩典,綺兒是臣妾的外孫,照顧她是臣妾的本分。”蕭文皇后感激的點點頭,轉身抱起安綺,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給景帝和梁太后見了禮便先一步離開。

    帳子裏景帝的目光陰測測的盯了鄭碩半晌,一直到他的整個後背都溼了才冷聲說道,“永安侯,長寧身邊的女官指證她今日受傷是你府上管家在馬鞍上動了手腳,方纔你進來之前朕已經問過了,而你母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你要如何對朕交代”

    鄭碩心跳一滯,臉上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方纔接到消息趕回來的路上關於秦薇出事的始末他是囫圇的停了一些的,卻萬沒想到竟會扯到自己身上,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自己鎮定下來,重重的在地上扣了個頭,辣氣壯的大聲道,“皇上,這是子虛烏有的事,微臣冤枉啊長寧是臣的髮妻,是臣女兒的生母,臣實在沒有理由害她。更何況她又是陛下的愛女,皇室的公主,臣是打死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說到底其實他還是心虛的,但此時此刻卻不能表現出來,而且他也在賭,雖然事出突然他一時還分析不出姚女官這樣的做的原因,他卻在賭姚女官和秦薇之間多年的主僕情誼,賭她不會拿秦薇的聲譽來做扳倒自己的籌碼。

    其實若要說是駙馬有意謀害公主,在座的也絕少有人會信,夫妻間再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也犯不着拿整個家族的前途命運來冒險,謀害公主啊,這罪名一旦被落實,那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值得永安侯這樣做呢

    “奴婢是公主的陪嫁,在她身邊多年,有些話公主怕陛下憂心故而一直壓在心裏不肯相告,可今天奴婢卻是無論如何也要替她說出口的。”只是姚女官信誓旦旦,半分都不肯退讓,她滿面怒容的瞪着鄭碩,眼睛裏竟然毫不掩飾的都是即將噴薄而出的怨毒之色,又是一個響頭重重的叩在地上,正色道,“若要說到駙馬與公主結怨的理由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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