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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驚變(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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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這是何意?”常棟怔了怔,盯着那匕首,一時沒太明白楚臨話裏的意思。鴀璨璩曉

    “常大學士的傷,當日是太醫和仵作先後驗過的,正中心臟,窒息而亡對吧?”楚臨道,把玩着手裏匕首,臉上笑容斂去,再不見一絲半點平日裏那般閒散玩笑的意思。

    “是。”常棟如實答道。

    那日常文山一出事,他急怒攻心,一面找人去京兆府和刑部分別報了案,隨後京兆府的仵作和宮中聞訊趕到的太醫就都一併過去給常文山查驗了屍首。

    常芷馨的那一刀雖然是後來補上去的,但是不湊巧的很,堪堪好正中心臟。

    當時他府裏抓刺客的流言鬧的正凶,再加上事情發生及時,常文山基本上是剛斷氣馬上就捱了那一刀,是以仵作和太醫順理成章的沒往別的地方想,急匆匆的就給斷了個遇刺身亡的結果出來。

    邱大人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這事兒會是常家內院裏的自己人做鬼,他不可思議的瞧了眼旁邊被秋榮打的半死不活的蔣氏母女,同時嘴角已經掛了絲冷笑走到常棟面前道,“常侍郎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難道殿下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令尊常大學士的是死於這把匕首之下的,兇器又是令嬡的貼身之物,這事兒着實是費解的很啊。”

    “邱大人!”常棟面有慍色,語氣也帶幾分尖銳,“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是懷疑小女?”

    話到這份上了,他還是潛意識裏的不能相信而帶了點茫然。

    畢竟常芷馨一個足不出戶的閨閣小姐,常文山又是她的親祖父,雖然常文山平日裏對待兒孫的態度比較嚴苛,但是對於這個孫女還是嬌慣着很是疼惜的。

    不是他聽不懂楚臨的暗示,而是打從心底裏不相信常芷馨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是懷疑,是證據確鑿。”邱大人冷冷道,轉而取過楚臨手裏匕首繞過常棟走到蔣氏母女面前,把那匕首往蔣氏面前一亮,“常夫人,方纔常侍郎已經確認過了,這東西是常小姐所有,您應當也沒意見吧?應該是用不着本官再着人去您府上請其他人來辨認了吧?”

    常芷馨被秋榮掐的半死,這會兒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了,蔣氏焦急的抱着她正在給她順氣。

    兩人同時回過神來,身子都是劇烈一顫。

    “我——我——”蔣氏開始結巴,顫巍巍的低頭去看懷裏常芷馨的反應。

    從頭到尾她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是沒有辦法當堂指證女兒的罪行的。

    常芷馨心虛的錯開眼,伏在她懷裏,手裏死死的抓着她的衣襟小聲的叫着,“母親,母親!”

    聲音細弱點點入耳,帶着濃烈的乞求。

    邱大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旁邊常棟已經等不得,疾步走過來,暴躁說道,“夫人,你倒是說句實話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日刺客闖進門來的時候你也在場,爲什麼刺傷父親的兇器會是芷馨房裏的東西?”

    蔣氏到底是不似常芷馨那般心狠,心裏已經抖成一片。

    只不過她也知道,到了現下的這個境地,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一條路摸黑走到底。

    她心裏飛快的權衡,最後一咬牙將懷裏常芷馨用力的抱了,瑟瑟道,“當時太亂,我又害怕,事後沒敢仔細想,現在想想,好像是那刺客進門之後隨手在芷馨桌上摸了兇器來行兇的。”

    這個理由,倒也解釋的過去。

    常棟頓時鬆一口氣,邱大人卻是不依不饒,“夫人確定,這一次的口供沒有錯了嗎?”

    “是——”蔣氏咬牙道。

    橫豎常文山已經死了,斷不能再爲了一個死人把常芷馨賠進去。

    當然了,一旦她把事情捅出去,那麼賠進去的就不僅僅是一個常芷馨了——

    常氏的嫡小姐殘害自己祖父的屍身,即使不是殺人的罪名,這也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歷來不孝好弒親的罪名都被視爲天理不容,判的很重。

    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哪怕是不死人,他們常家人揹負上這麼一個罵名,以後在人前也是擡不起頭來的。

    常芷馨見蔣氏還是站在自己的這一邊的,心裏這才勉強定了定,頂着滿頭亂髮和被秋榮抓傷的臉看向邱大人道,“大人,那刺客深夜潛入我們常家殺人,案子告到您這裏也有些時日了,您卻一直壓着不審,如今還對我們這一家子失去頂樑柱的苦主左右詢問,到底成什麼道理?”

    她說着,又伏在蔣氏懷裏哀哀的哭起來。

    必須把自己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這樣官府出於對弱者的同情,他們纔有機會。

    邱大人見慣了公堂之上巧言令色的刁鑽小人,哪裏會被她一個黃毛丫頭牽着鼻子走?

    是以邱大人並不理她,仍是對蔣氏問道,“敢問夫人,本官手上和這匕首匹配的刀鞘,當日兇手行兇之後可是一併被帶走了的?”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兇手,當日那匕首用完之後,刀鞘自然是留在常芷馨那裏。

    蔣氏百思不得其解,東西怎麼會到了楚臨手上,卻一心只想着把嫌疑全都推出去,急忙就道,“是!”

    常芷馨想要去拽她,然則已經晚了一步。

    楚臨站在旁邊牆壁的暗影裏,眼神嘲諷的看過來,“夫人都不問這刀鞘本王是從哪裏得來的,就這麼急着回了邱大人的問題,不怕後面難以自圓其說嗎?”

    “我——”蔣氏一驚,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眼神惶恐。

    楚臨站在那暗影裏不動,繼續悠然說道,“本王記得夫人和常小姐留在府衙的口供上說,那刺客入府行兇闖入常小姐閨房刺死了常大學士之後又從後窗原路逃走的。貴府地形邱大人都已經命人勘測過了,出了常小姐的閨房的後窗出去,再過一座小花園,只就是圍牆和後門。如果誠如常夫人所言,是那刺客行兇之後帶走了刀鞘了,那麼就算他隨手丟棄也要將將其丟棄在後面的小花園裏,卻不知道怎麼會被本王的人在貴府前面大花園的池塘裏撈出來?夫人不會解釋說是那刺客當日遁走之後又悄悄遣返,將東西扔進您自家池塘毀屍滅跡了吧?”

    那刀鞘是事發之後常芷馨做賊心虛,趁着夜深人靜扔進水裏作掩飾的。

    “這——這——”蔣氏支支吾吾,這回連常棟也察覺出了事情似是另有隱情,然後又聽她馬上改口道,“許是我記錯了。”

    “夫人記錯了什麼?”邱大人寸步不讓,咄咄逼人,“夫人是記錯了兇手是誰?還是隻是記錯了兇手逃走的路線?本官已經命人再三的盤查過常府,當日小姐後窗的窗臺上和常府後門附近的圍牆上都沒有被任何人踩踏的痕跡,哪怕是花園裏和牆根底下都沒有一個多出來的腳印。而且那日你家後門門房裏值夜的家丁僕婦足有六個人,誰都沒有發現可疑之人的跡象。常夫人,您真的確定自己沒有記錯?那夜確實有人闖進小姐的閨房行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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