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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借刀殺人(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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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臨扯了扯嘴角,調整好表情趴在牀沿上,探了指頭去戳白融的肩。

    他不說話,白融抖着肩膀躲了兩下終於還是耐不住好奇心,掀起一邊的眼皮不耐煩的吊着掃了他一眼,卻是滿臉的防備死抓着被子不鬆手。

    楚臨咧着嘴,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和顏悅色,然後拿手指點了點她在手裏的被子,一本正經道,“這被子,我的!”

    白融低頭看了看被子,看了看他,又把眼皮子掀的更開了點去看了看楚奕,半晌,盯着楚奕乾巴巴道:“他的!”

    “我的!”楚臨道,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剛說送給我了!”

    言罷,不由分說的往白融兩邊腋下一抄,然後一墩,把她墩在牀上坐着。

    白融目瞪口呆,眼見着他伸手去把被子往懷裏攏,撲上去就搶。

    可是她那動作和力氣哪樣都不是楚臨的對手,兩人扯着被子一陣撕扯。

    白融兩隻小胖爪子費力的揪阿揪,眼見着最後一點被角被楚臨一扯哧溜鑽他懷裏,眼睛都紅了。

    楚臨笑的春風得意,絲毫不以爲恥,指着旁楚奕臨誘哄道,“吶!你剛纔咬人呢,是不對的,現在先給你的太子老爹道個歉,小叔叔我一高興,沒準就把被子讓給你了。”

    小丫頭木楞楞的坐在光溜溜的牀上,死抿着脣角,小鼻子一吸一吸的,眼裏蓄着的兩泡淚眼見着就要掛不住了。

    她卻也不去向楚奕求救,就是淚汪汪的瞪着楚臨懷裏的被子。

    楚奕倚在旁邊牀柱上,饒有興致的看着楚臨跟她講條件。

    楚臨覺得利誘有用,於是越挫越勇,“反正呢,這裏被子就一牀,一會兒抱走了,晚上你可就沒得蓋了。”

    他說着就往後欠了欠身子,做出一副馬上要走的樣子。

    白融坐在大牀中間瞪着他,小胸脯起伏的越發厲害。

    眼見着她那小嘴抿的越來越緊,楚奕終於不忍直視的擡手擋了眼。

    但遺憾的是他站的位置在楚臨背後。

    前面楚臨正抱着棉被洋洋自得等着白融對他低頭服軟的時候,忽見面前氣鼓鼓的白家丫頭小炮仗似的一甩胳膊,怒喝道:“撓他!”

    撓他?

    他平時聽的最多的是“殺了他”“拿下他”抑或“抓住他”之類的字眼,撓他是怎麼回事?

    而且眼前這屋子裏就只有白融、楚奕他們三個,讓誰撓他?

    不過是一瞬間,楚臨的心思已經千迴百轉繞了無數圈,也同樣是在這一瞬間,他看見眼前嗖的一道白影飛縱,從牀下不知道哪個角落噌的躍起撲面而來。

    那東西的動作實在太快,直撲他的面門。

    楚臨臉上一白,下意識的把懷裏棉被一拉扯過頭頂。

    嗤的一片裂帛之聲,他感覺手裏被子一輕,緊跟着就聽見白家丫頭咯咯的笑聲響起。

    他心有餘悸的縮着脖子從撐在面前只剩半面被單的被子後面偷瞄了一眼,對面小丫頭還穩穩的坐在牀上手裏笑的前仰後合,終於把掛在眼眶裏好長時間的那兩泡淚給笑了出來,三顆潔白的米粒牙分外刺眼。

    她身邊那隻尾巴翹上天的倒黴狐狸優哉遊哉的踩在牀板上散步,楚臨低頭一看,自己手裏扯着的被單上由上到下碎成九片長布條,棉絮散下來落了一牀。

    楚臨看着那招展的一把碎布條,再想想自己那張毫無缺憾的小白臉,腦門上瞬時滾下一滴汗。

    白融抱着圓鼓鼓的小肚子笑的滿牀打滾,滾夠了就把落了滿牀的棉花往他懷裏踢,“你的,拿走!拿走!”

    這孩子哪裏是能哄的?搞不好是要被毀容的!

    還沒有娶上媳婦的八皇子殿下哭笑不得,心有餘悸的從牀邊蹭開。

    楚奕倒是覺得自家丫頭此舉甚有其母之風,反而心情大好的上前摸了摸她順滑柔軟的發:“想睡這就睡這吧,不過絨團兒不能睡牀上!”

    白融止了笑,很認真的仰頭看他,眉頭又有了那個輕微皺起來的趨勢,讓楚奕一直很費解。

    半晌,她點點頭。

    楚奕抱了絨團兒彎身放到牀邊的腳踏上,又轉身去櫃子裏抱了兩牀被子出來。

    白融扯着一條往大牀裏邊挪了挪,然後咬着嘴脣拍拍外沿:“你,在這裏!”

    是個命令式的語氣。

    前天晚上他去秦菁那裏,大約還是驚動了這個丫頭的。

    楚奕苦笑,唯有點頭:“嗯!”

    楚臨一直抿脣沉思在旁邊看着,幾次的欲言又止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六哥,她睡你這不合適!”

    皇室當中各種禮儀規矩向來把持的十分嚴格,皇子皇女,即使是在哺乳期也都是被奶孃帶着,不允許和母親同榻而眠,更何況楚奕堂堂一國儲君,和白融之間又是這麼一種“所謂的”父女關係。

    “有什麼不合適的?”楚奕反問,收拾了牀上那些散落的棉絮連帶着破被子裏一股腦兒都塞到楚臨懷裏,“是我的女兒,又沒讓她跟你去睡。”

    以往的兩年多他欠這個孩子的太多,那麼現在,無論是什麼樣的要求,只許她需要,他都會不遺餘力的給。

    他強迫自己和她們母女分離,爲的就是有朝一日給她們隨心所欲的自由,這自由,當然包括不被那些刻板的皇廷規矩所束縛。

    誠然他所謂的“我的女兒”聽在楚臨的耳朵裏就只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含義。

    楚臨向來都知道自己這個五哥雖然不似七哥楚越那樣陰狠詭詐,但也絕對不是個隨便與人爲善的主兒,別的不說,只就從他這次處理祈寧一事的作風上就可見分曉。

    也許即使是敵人他也能一直忍着不去主動動你,可一旦你觸怒了他,那麼他償還你的就是千百倍於你所加諸於他的。

    這一次的事,換做是其他的任何人,哪怕是盤踞朝中多年的楚越,他都未必有那個魄力不留餘地把黃安那一衆人盡數剷除,半分餘地都不留。

    畢竟朝臣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常常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可是楚奕不管,他就是以雷霆之勢,將那些敢於違揹他算計他的人全部斬於劍下。

    他要昭告天下的,是一種絕對的臣服和忠誠,沒有半點迂迴的餘地和空間。

    正是因爲親身領略了這個人極其殘忍和獨斷專行的一面,所以此刻面對他對白融另眼相看的這份真,才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楚奕卻沒理會他,彎身趴在牀邊去捏了捏白融的臉頰,認真道:“跟我睡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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