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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全文完(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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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直至不省人事。

    想到往事,田喜臉上也不□□出幾分感慨來。

    造化弄人,兜兜轉轉,他們兩人當時怕如何也不會想到,最終會走到今日這般境地。

    太子道:“可是父皇言之鑿鑿,若不是親生骨肉,他豈會如此大度?”立爲皇長子那就說明有繼承權,若不是親生骨肉,父皇豈能容忍晉氏江山有個外姓人這樣的隱患在?

    田喜錯愕,又拼命去回憶那幾年間的事,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來。身爲奴才,其實他也不是時刻都陪侍主子身旁,總有被主子指使去旁處跑腿或有些旁的什麼事。難道說,主子爺當年真做了些不爲人知的荒唐事?可她常年待在符家啊,那行事得多隱蔽才能成事啊。

    田喜感到不可思議,還是不敢相信。

    毓章宮這裏,太子與田喜何懷心事,而那邊的木逢春,在下了朝之後就直奔他母親的寢宮而去。

    聖上已經不限制他去見母親的次數了,如今他只要想去見,隨時都可以。

    這些時日他一直都在陪着母親,陪她喫飯,看她喝藥,強忍悲痛的開解着她,因爲他深知那些殘酷的事實對於母親來說是何等毀滅性的打擊,若他不及時在旁陪着開導着,他真怕她會挺不過去。

    “早朝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林苑在木逢春的攙扶下坐起了身,倚靠在榻邊看他問。

    自那日與晉滁撕破臉之後,她這宮裏伺候的人又換了一批,這會卻是耳朵也好用、口齒也伶俐的宮人,無論外頭髮生何事,都會毫無保留的及時告訴她。

    他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向她傳達他的態度,今後無論何事,他皆不會再瞞她。似乎,這也是他所謂的補償之一。

    補償嗎?林苑簡直要切齒髮笑。

    她家中的那麼些人命,他以什麼來補?

    以扭曲篡改逢春的身世,強加他身上以皇長子的身份?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木逢春望着他母親死灰般的面容,一時間心痛難忍。

    這般氣息如暮年般死氣沉沉的母親,是他從未見過的。印象中的母親總是溫柔卻堅韌的,無論面對何種逆境,總是不屈的想要尋條出路。何曾如此刻般,好似一夜之間喪失了生機,似乎什麼都無法再引起她的注意。

    “娘,我並沒什麼想問的,我是誰,是什麼人,從前娘早已告訴了我。至於旁人說什麼,我一概不信。”

    林苑頷首,手帕抵脣悶咳幾聲,方說一句歇一句的繼續道:“我不會騙你,你姓符,這點毋庸置疑……我不知他是不是瘋了,突然不聲不響的就將你定在這麼個身份上,咳咳咳……但是逢春,你千萬不要攪進這渾水裏,太危險。”

    木逢春將溫茶端過去:“我知道的,母親,您請放心。”

    她接過溫茶,並未喝,只是捧在手心裏汲取着杯身上的熱度。她看他,一字一句道:“離京,遠離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踏進這京城半步。”

    “娘!”木逢春大驚。

    林苑搖頭,制止他的話。

    殺盡她滿門這種事,她不知要多癲狂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不能以正常人來度之,更不能讓逢春常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她若能長長久久的活着,或許逢春還能安然無恙,可如今她這般殘軀,又能有幾日好活?誰又能保證,逢春不會布了長平侯府的後塵?

    想到她宮裏的那些宮人,一日不知要被他叫過去問多少遍她的飲食起居身體狀態,她心裏就騰起濃烈的憎惡之情。憎惡之餘,也是心中發寒,他對她越上心,她就越擔心逢春日後的安危。

    也不僅是逢春。

    “帶着芳姐兒一道,你們遠離京城,越遠越好。此後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說到這她又劇烈的開始咳了起來,直咳得她直不起身來,手裏的參茶濺溼了衾被。

    “娘。”

    木逢春顫慄的去拍她的背,眼睛卻始終盯着她指縫裏透出的隱約紅色,只覺如墮冰窖。

    林苑將帕子緊攥了手心垂在旁側,這會緩些了的她重新坐直了身體。

    “我會讓那人同意的,這些你們不必管,近些時日儘管抓緊時間做離京準備。”

    “不必說什麼拒絕的話。”似知他要說什麼,她對他搖頭:“雖說我不是什麼智者、聖人,可我也並不避諱生死。你們能好好活着,展開新生活,方是對我最大的孝。若是愚孝的不顧安危非要守在我身邊,只爲給我送殯下葬,那對我而言方是大大的不孝。”

    “娘——”

    木逢春跪下,流着淚在牀前給她磕頭。

    林苑枯涸的眼睛慢慢紅了。

    “就全作是你送孃的最後一程,禮數便也全了。”

    “芳姐兒那,你好好照顧着。若她能另外找到心儀之人,你以長兄禮送她出嫁,若她……那你好好待她。”

    木逢春俯首哽咽。

    晌午過後,林苑覺得精神稍好些,方讓人去請韓芳過來。

    “姨母……”

    病榻上的人原本的烏黑青絲如今卻是枯燥,面頰消瘦眼眸無光,讓她見了忍不住就想到了那日見到她娘時候的情形。

    “我無事,待再用過些時日的藥,便會好些的。”

    林苑錯開這個話題,接着鄭重的與她說起讓她隨木逢春離京的事。

    韓芳好長時間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離京?這可成?不是說聖上那……我也是無意間提太子提了嘴,說聖上已經給逢春目色好了妻子人選。”

    忽略了內心的隱隱抽痛,她撂開這些,繼續道:“即便除開這些,只怕聖上也不會輕易讓逢春離京。”

    沒了逢春,那人拿什麼來拿捏姨母?

    “他會同意的。”林苑朝鋪散了陽光的殿外望去,緩緩道:“我是一定要送你們出宮的。離開這骯髒惡臭的是非之地,自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過自己想要的小日子。”

    韓芳心生嚮往,可猶有顧忌,不免面露遲疑。

    “你必須跟着一道離開,留京不得,一定要走。”

    林苑不容置疑道。

    她擔心她將來一旦去了,喪心病狂的那人會對芳姐兒做出什麼事情來。哪怕她給芳姐兒找個世家大戶護着,只怕也不保險,誰又能保證他又瘋又癲的情況下,還能顧忌幾分,又能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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