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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全文完(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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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診斷她是氣怒而至血菀於上,使她嘔血暈厥,遂提議聖上讓她千萬安心靜養,不可再受刺激,否則會影響壽命。

    林苑醒來後就見到他端着藥碗蹲在她牀前,舀了勺藥汁一點點吹涼,巴掌印未散的面上半是疲憊半是凝重。

    口中殘餘的藥汁苦味提醒着她,剛她昏迷之際,無意識吞下的是他喂的藥。

    當即胃裏一陣翻騰,喉嚨裏血腥味泛起之際,她掙扎着擡手用力將他手裏的藥碗打落在地。

    “給、我、滾!”

    他臉上那乍見她清醒時的激動瞬間就化作了濃郁的苦澀。

    “阿苑你別激動,你若不想見我的話,我這就走。”

    怕刺激到她,他不敢在這多待。只是在臨去前,他暗暗握了握拳,還是回頭與她說了句:“阿苑,我做錯的事,我會竭盡所能去彌補,你父親他們,我會下旨給他們風光大葬,讓他們享盡身後哀榮。另追封你父親爲郡王,王位世襲罔替,你可以從長平侯府裏那幾個小兒中則其一,讓其繼承王位。待其長大了,便能爲府上開枝散葉,屆時長平侯府富貴權勢就可百年不衰。至於逢春我也會當做親子來看待,今生今世,讓他享盡榮華富貴。”

    說完後他不敢去看她的臉色,也不敢再多停留,狠咬了牙逼自己快速離開。

    端藥進來的宮人就驚見仰躺在榻上的人瘋瘋笑笑的,衣襟上還留着剛嘔出來的血,失了顏色的脣瓣上沾了血,襯着她蒼白的臉龐愈發顯得悽絕。而那雙素來溫婉柔和的眸子,早已不見往日的平和,此刻刻滿了悽清與荒蕪,如冬日生機退卻的荒野。

    朝堂上,聖上連發幾道聖旨,震驚了朝野上下。

    給那長平侯府上的人風光大葬倒也能接受,可要追封爲郡王,還特加恩賜世襲罔替,這未免讓人覺得有些過了。

    外姓封王,無大功勳者,不能得此殊榮。

    就如前朝時期的鎮南王府,是先皇擊退外敵挽大廈於將傾,滔天功勳在前,方被破例賜爲王。可長平侯府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功勳,若受此嘉獎,不免讓人詬病。

    不過想到後宮那位備受恩寵的貴妃,以及那近乎被滅了滿門的長平侯府,朝臣們也都默不作聲了。聖上那強烈的補償之意,便是瞎子也看得出,這會上書反對,他們便是討嫌了。

    另外讓朝臣們詫異的一點就是,聖上待那木翰林竟愈發的青眼有加。隔三差五賜下不少賞賜不說,有時候一日也能賜下好幾回賞。便是議論朝事時,聖上待他也是和顏悅色,多有提拔與鼓勵,便是待太子也不見得那般慈祥和藹過。

    更甚至,他還下令舉辦百花宴,並未是爲太子選妃,卻是爲那木翰林選妻。

    自古以來,還從未有此先例。

    一句恩寵優渥不足以道明聖上對那木翰林的喜愛,朝臣們暗暗都說,木翰林所受聖寵,將太子都比下去了。

    太子對此好似並未受多大影響,日子也照常過,甚至在得知給木逢春舉辦的那場百花宴就要有結果時,他這日下朝後往坤寧宮的方向去時,連腳步都是輕鬆的。

    只是這份輕鬆,在見到殿內之人落寞的神色後,就瞬間散了大半。

    “表姐。”

    韓芳整頓好低落的心情,擡臉看向殿門口的方向:“太子過來了。”

    太子的目光在她面上轉過一圈,低低應了聲,方進了殿。

    “表姐在打絡子呢?”

    韓芳下意識將手裏的紅線絡子胡亂塞了袖中,勉強笑道:“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對了,太子怎麼今個有空過來,可是課業不忙?”

    “即便再忙,抽空來看錶姐的時間總是有的。”

    他往韓芳的袖口上不着痕跡的掃了眼,抿抿脣,問:“我玉佩上的絡子舊了,表姐可否將新打的絡子給我用?”

    “這……”韓芳遲疑,這紅線打的絡子素來是男女定情用物,縱是她與太子之間情同親姐弟,可給他用也不大合適。

    “等改天我用明黃線給你打個罷。”她道。

    太子眼神陰鬱了下來,身體重新坐正,抓了把案上盤裏的瓜子低着眼剝着。

    “表姐可聽說父皇給木逢春選妻的事?那麼多官家小姐環肥燕瘦的都有,就只供那木逢春來挑選,旁人都說,這規格比之帝王選妃都差不了多少了。”

    太子將剝好的瓜子肉放在一旁的白玉蝶裏,彷彿未看見旁邊人陡然難受的神色,繼續道:“聽說父皇有意將我太傅家的女兒賜給他,好似那木逢春也同意了,現在也就只等定婚期了。太傅他是書香門第家學淵源,教導出來的女兒也知書達理,旁人都說,他們是郎才女貌極爲般配。”

    韓芳的手指無意識揪着袖口,神思恍惚:“是……嗎。”

    太子沒再說話,只抿着脣剝着瓜子。

    待那盤瓜子皆被他剝完後,他抖了抖衣裳上落得瓜子殼,起身告辭離開。

    來時的好心情,在離開時候,早已蕩然無存。

    這日早朝,聖上在朝議之前突然令人宣讀了一紙詔令,而這一紙詔令卻彷彿一顆從天而降的巨石霍然落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了驚濤駭浪。

    這竟是爲那木翰林正身份的詔令!聖上在詔令中說,那木翰林真實身份是他遺落民間的皇子,現正式下旨給其正名,定爲本朝皇長子。令欽天監選黃道吉日,給其上玉蝶,進太廟,入皇家族譜!

    舉朝譁然。

    朝臣們的目光難以自控的在那滿臉震驚的木逢春,以及那似懵了的太子身上徘徊。

    那木翰林若真是聖上的種,那豈不是說……

    朝臣們臉色微妙,回過神來的木逢春臉色難看,同樣臉色難看的還有那攥拳抿脣的太子。

    太子下朝後直接回了毓章宮,獨自立在階前眺望北邊的方向,陰鬱着神色許久未動。

    得知了朝堂上驚天暴雷般消息的田喜急的人都快炸了,他焦急的想要詢問太子,可見太子立在那,眸中神色變幻莫測的模樣,又不敢輕易打攪。

    “大伴,你說當年很早就已經認識了母妃。那你可知,木逢春他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兒子?”

    終於,他收回了眺望的目光,轉過臉來問向田喜。

    “不可能,絕無可能!”田喜說的斬釘截鐵:“當年娘娘出嫁之後,聖上與她幾乎就斷了聯繫,真真的沒什麼交集。這點老奴還是確信的。”

    要說那五年裏,聖上最有這方面衝動的,還是在她大婚那日。當時聖上在青樓眺望符家的居處,幾欲按捺不住想要騎馬過去搶了人直接出城逃亡北疆,有兩回似都下了決心,人都已經奔到樓下了,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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