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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前世(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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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初身體僵在了??處。

    狀元令諸位進士拜謝皇恩後,就開始打馬遊街。

    新科進士在狀元的帶領下看了皇榜,又浩浩蕩蕩的經天街,上金水橋,在兩側百姓的歡呼聲中,騎馬遊街,度過他們此生大概??爲風光的時刻。

    沈文初夾在百姓之中望着騎御賜的金鞍朱鬃馬,胸戴大紅花的狀元郎,心下隱憂之餘,也確是有些與有榮焉的自豪。

    不過這絲自豪的??緒在想到逢春的身份,朝中不明的局勢,以及蜀都的來信時,也就剎那煙消雲散了。

    尤其是蜀都的來信,信上說她病重,他簡直是急如焚,恨不得能立即插翅??蜀都。

    現在就等逢春參與完瓊林宴了,待事??了了,他們就一刻不等的立即回蜀。

    瓊林宴上,聖上因龍體不適並未待上太久,賜宴慶賀之後就起駕??宮了,剩餘時間由其他大臣來主持。

    從瓊林宴回來,客棧的掌櫃特意敲鑼打鼓的來迎他,不重樣的說了慶賀的話,還道是免了他們這??月的住宿費用。

    木逢春強笑着??應。

    待終於脫身上樓,他不免泄了氣,疲憊的坐在牀板上。

    饒是如今看起來算是順利,可殿試時聖上那莫名待他的態度,卻讓他平添了不安。

    爲何聖上見他似有驚異?又爲何會單獨尋問他?

    他伸手摸了摸臉,忍不住心生狐疑。

    那種??形容不得他不去胡思亂想,他長得可是與聖上認得哪位故人相似?

    與京中人?

    他聯想到長平侯府,又想到韓國公府。

    突然他猛地起身,清秀面上的顏色全都褪盡了。

    今日瓊林宴他無意得知一事,韓國公府是國舅府。而聖上迎娶的皇后,恰是他姨母的親女,是他的親表姐!

    難道,他的容貌與他表姐相似?!

    木逢春正驚疑不定時,外出的沈文初此時匆匆??來。

    “逢春,你母親病重,我們要快些趕回去。”

    木逢春大驚失色:“母親病重了?”

    沈文初難掩憂色:“昨日接到的蜀中來信,因你殿試在即退不得,遂未與你說。你且去朝廷稟一聲,看能否先行??鄉。”

    木逢春焦急往外衝:“那我這就去!”

    沈文初也忙與他一道出去。

    太子走在通往御書房的宮道上,臉色略有緊繃。

    “父皇今日可是遇到了何事?”

    他父皇的頭疾症大概是每十天半月會犯上一次,??兩日剛犯過,若不是發生了何事,應不會今日又犯了病。

    內侍小聲道:“殿試的時候似乎是出了些動靜。可具體是什麼,奴才也打聽不出來。”

    說話的時候,御書房的方向越來越近了。

    太子擡頭望了眼,嚥了咽喉嚨。

    “父皇吃了藥嗎?”

    內侍道:“聖上喫過藥了,聽說還歇了小會。”

    聽了這話,太子的神色方不那般緊繃。

    他環顧如今宛如墳墓般死寂的皇宮,默默的斂下眸來。每每他父皇頭疾症發作時,便是宮中最爲風聲鶴唳之際。

    不過若父皇不發瘋的時候,那佩劍倒也不是必須染血,反而會一反常態的待在御書房裏,通宵達旦的處??公務。

    有時候他都覺得他父皇極爲可怖,像是分裂??兩人,一人殘暴不仁,一人勵精圖治。

    腳步越靠近御書房,太子的雙腿就越沉。

    他??怕的就是他父皇在頭疾症發作的時候,宣他過來考校功課。雖然他父皇不發瘋的時候大概不會暴起殺人,可也不是絕對的。

    想起那被一劍朔死的宮人,他驀的咬牙止住了顫抖。那一??不知怎麼??事,他本在御??背誦着功課,面前那本是握拳抵額的父皇卻猛地變臉,冷不丁抽了佩劍,怒喝了句‘該死’,隨即駭沉着臉將旁邊宮人當胸朔死,噴濺了他一臉血……

    “太子?太子?”

    太子猛地回神:“怎麼了?”

    聖上身邊的內侍??道:“剛有大臣入殿??稟要事,且需您在外稍等片刻。”

    “好的,本宮知了。”

    入殿稟事的是之??殿試的讀卷大臣,也是此次春闈的主考官,他要稟的事就是木逢春要提早歸鄉的事。

    說來那木逢春也不過是剛出爐的一新科狀元,之所以能勞他這朝中重員特意跑這一趟,也是他瞧見了殿試時候聖上待這新科狀元的不同。

    否則,便也不會給那新科狀元這一顏面了。

    他說完後,並未得到答覆,整個御書房陷入了死寂沉沉的氣氛中。

    那大臣感到了莫名的壓抑,他忍不住擡頭偷偷朝上看了眼,在殿內昏暗的光線中,就見了那御座之人莫名肅戾的神色。

    御座那人垂眸低額,似察覺那大臣偷瞄來的視線,倏地擡眸陰冷掃視過去,駭的那大臣倉皇低頭。

    “此等小事,值當你特意來稟?”

    ??緒不明的問聲驚得那大臣趕忙跪下。

    “臣,臣只是……”

    “莫要妄揣聖意。”

    語氣中莫名的殺伐之意駭的那大臣連連叩首:“臣不敢,聖上明察,臣不敢有此意!”

    御座那人冷掃他一眼,沉聲:“出去。”

    那大臣片刻不敢耽擱的就要匆匆退下。

    御座那人閉了眼,可腦中卻浮現了那少年那與她相似的面容。

    “等等。”

    那大臣只得轉身??來。

    “新科狀元是蜀地的?”

    “是,木狀元是來自蜀地都城,蜀都。”

    蜀都,離京城甚遠。

    御座那人斂下眸中沉暗,剛那一瞬,他也不知自己是在期待什麼。

    “既然母親病重,那就允他提??歸鄉罷。”

    那大臣忙代那木狀元謝過皇恩,言語中無意提了嘴木狀元與他父親大概會今日啓程之事。

    聽到那‘父親’??字,御座那人沒由得,突然心中略有不適。

    “他父親?”

    他本是無意呢喃,吐露出口之際就沉了眸,擡手欲揮退那大臣。

    可那大臣卻當是聖上詢問,已然嘴快的脫口而出:“說來木狀元的父親也是飽學之士,曾是永昌十六年的鴻臚,還在京爲官過。木狀元如今,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對於這些考生的信息他作爲主考官是都記得下的,更別提這列爲一甲的狀元郎了,家鄉何地,家中有何人,祖輩做什麼的,他皆是瞭解的清楚。

    “不過不知是風俗使然,還是他父親是入贅過去的,木狀元未隨父姓,而是隨了母姓。”

    御座之人漫不經心的隨口問了句:“哦,那他父親姓何?”

    “姓沈,沈文初,朝中的舊臣應對此人,多少還有些印象,他……”

    那大臣的話自動消弭於聖上那駭厲的神色中。

    “你說他叫什麼?”

    “沈,沈文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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