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場的人,大多數都是朱煌召集來的。有什麼需要,當然要他去準備。
朱煌扭頭看了周畢一眼,說道,“周先生,趕緊去辦這件事”
周畢答應得很痛快,忙不迭的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便有人把銼刀送了過來。那是一隻非常精緻的盒子。
周畢親自把木盒接過來,然後放在沈洲面前。
沈洲把木盒打開,周家人準備得非常周到,木盒裏裝着十幾把銼刀。
銼刀大大小小,各種規格的都有。
沈洲先拿起一把尺寸比較大的銼刀來。
比量一下之後,輕輕的把球瓶邊角處的紅釉銼開。
他非常小心,手也很沉穩。
現場雖然有那麼多人,卻誰也沒有說話。大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洲身上。
只能聽到銼刀摩擦着瓶身,發出嚓嚓聲響。
沈洲終於把外面的那一層紅釉銼開。
他猜得果然沒錯,在外面有一層薄薄的,卻很結實的紅釉。
而在紅釉裏面,還有一層顏色稍微淡一些的釉質。
那纔是球瓶原本的釉質。
隱隱約約的,能看到在釉質上,有幾道黑色筆畫,像是一個字的一部分。
“有門”大夥都變得興奮起來。
沈洲又換了把較小的銼刀,輕輕的把缺口擴大。
終於,一個完整的字從裏面露出來。
那是個“碑”字,大約有小拇指甲大小。是隸書字體,寫得倒是很工整。
朱煌說道,“繼續把周圍的釉質銼開,肯定還有別的字”
沈洲也是加了萬分小心,隨着周圍的釉質被銼開。在內層釉質上面,一共藏着三個字。
之後再也找不到別的字跡。
大夥都把臉湊過來,仔細的看着那幾個字。
朱煌皺着眉頭念道,“七裏碑”
大夥都有些面面相覷的。
雖然在座有很多當地人,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指的是一個墓碑
曹永泰問陳遠,“陳先生,祖上有沒有告訴你,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大夥的目光落在陳遠臉上。
特別是周畢,兇巴巴的說道,“姓陳的,這件事非常重要,你要是敢隱瞞我們,你可得考慮好後果”
他話裏威脅的味道很濃。陳遠倒是不會被他給嚇唬住。
“我祖上根本就沒提過七裏碑的事,否則我也就不會費這麼大力氣了。”
在座的多半都是老油條。當然很會察言觀色觀色,看陳遠的表情,他似乎並沒說謊。
周畢站起來,跟朱煌說道,“朱先生,這個小子很狡猾。不給他點苦頭嚐嚐,他肯定不會說實話的”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剛纔還有些忌憚的話,那是因爲球瓶裏藏着的祕密。
如今這個祕密已經被破解,陳遠對他們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陳遠是周家的一個勁敵,所以要迫不及待除掉他。
朱煌當然知道,這只是他們的一個藉口而已。
聽他這麼說,連陳遠也站起身來。
雖然面對着這麼多人,他臉上卻一點懼色也沒有。
朱煌坐在原地沒有說話,別人也在等着看熱鬧了。
既然陳遠成了多餘的人,那麼周家隨便怎麼處置他都可以。
不過沒有朱煌的同意,周畢倒是不敢動手,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朱煌。
朱煌微微點頭,說道,“好吧,老周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一定要問出個確切答案來”
“是”周畢目露兇光的盯着陳遠,他的手下,向着陳遠逼近過來。
沈洲怒道,“你們過河拆橋,也太過分了吧難道不想找到那塊殘片嗎”
朱公子嘿嘿冷笑着,說道,“你們不過是幾顆棋子而已既然已經沒有用處,還是趕緊收拾掉你們,免得耽誤大事。”
沈洲的目光從在座的人臉上滑過。他們當中,倒是有人替陳遠感到惋惜。
可朱煌有權有勢,誰也不會因爲他,去得罪朱家和周家。
朱煌沉着臉說道,“沈先生,這件事我們應該感謝你,我們不會難爲你,可你也別太過分。這個小子如果不實話實說,就沒你那麼好運氣了”
沈洲說道,“他是跟我一起來的,我絕對不會看着你們欺負他,而無動於衷”
還沒等朱煌說話,曹駿宇冷笑着說道,“你一直都這個德行我勸你,還是彆強出頭了,你以爲憑着你自己的力量,能跟我們這麼多人對抗嗎”
他們已經擰成一股繩,對付陳遠。如果沈洲幫着陳遠,就是他們的敵人。
陳遠跟沈洲說道,“沈兄弟,你能站在我這邊,我感激不盡。可我早就忍無可忍,倒不如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的”
沈洲冷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很不可靠。事情還沒眉目之前,就迫不及待的要動手了我看還是算了,以後別想再跟我們合作”
聽到他的話,大夥都是一愣。沈洲似乎已經知道那幾個字代表什麼意思。
朱煌朝着其他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停手。
然後陪着笑臉,說道,“沈兄弟,剛纔是我們不對。你是怎麼想的跟我們分享一下吧”
“沈兄弟,你千萬別告訴他們,他們就是言而無信的小人”陳遠說道。
“那是當然,我已經見識過他們的嘴臉”
周昱怒道,“朱先生,別聽他胡說八道,他不過是在故弄玄虛罷了我就不信,他能知道那三個字代表着什麼”
朱煌咬着牙根,說道,“不管他知不知道,先把他們給我拿下不管他嘴巴多硬,我一定能讓他開口”
這些傢伙終於原形畢露了
沈洲這麼做,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光棍不喫眼前虧,他當然知道,在這麼多人面前,就算陳遠再能打,也佔不到一絲便宜。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走廊裏傳來,沈洲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一個聲音不緊不慢的從外面傳進來,“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居然敢欺負我沈兄弟”
隨着房間的門被推開,四爺領着手下走了進來。
四爺帶了十幾個人來,其中包括小邵。過去這麼長時間,他的傷已經痊癒。
他的目光像冷電一樣,從在場的人臉上滑過。
之後跟着四爺一起走到沈洲跟前。
四爺笑着說道,“沈兄弟,接到你的通知,我就趕了來。知識路途有些遙遠,幸好來得還算及時這些傢伙,沒有什麼好東西”
四爺的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
被四爺威風凜凜的盯着,除了朱煌和曹永泰之外,其他人都低下頭去。
他們當然聽說過四爺的名號,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連朱煌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四爺趕來給沈洲撐腰,那麼事情就變得棘手多了。
他乾笑兩聲,說道,“這不是四爺嗎哪陣風把你給吹到這來了”
四爺冷着臉看着朱煌,“朱先生,你們朱家還是比較講信用的。可這次你做得確實有些過分。”
朱煌的臉沉了下來,“四爺,我知道你也是奔着殘片來的。不怕告訴你,如果能把它拿到手,我們朱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話裏威脅的味道很濃。
四爺當然不會被他嚇住,他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在場的人。
“如果大夥這麼鬥下去,誰也佔不到便宜。我倒是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