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狄長老不要緊張。”何子鴻笑道,“長老院就我們三個華人,我是最不想看到你們兩人之間不合的。
苗光啓長老的懷疑,我個人認爲是牽強的。不過他這個人,性子有些孤僻,看待事情比較偏激。
而處在如今我這個位置,他對你的懷疑,在職權上是沒問題的。
我要是以官方的名義替你說話,會顯得我處事不公。
所以啊,狄長老,你不如親自跟苗光啓長老溝通一下。
這個電話,我可以幫你打,就用我的手機。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我這個糟老頭子沒事幹喝醉了酒,說一些醉話,做一些糊塗事,他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一邊說着,何子鴻伸手入懷,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擺在了酒桌上。
“何會長的好意我心領了。”狄鴻哲說道,“我會找個機會,自己跟苗光啓長老溝通的。”
“也好。”何子鴻慢慢收回了手機,心想今天這頓酒,真是沒白喝。
按照常理,自己提出這麼一個建議,正常人會有兩種反應。
要麼就不駁自己這個副會長的面子,順勢把電話打了,澄清誤會。
要麼就是無所謂,讓苗光啓去懷疑,清者自清。
可狄鴻哲現在是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同時又表示自己會另外找時間去跟苗光啓溝通。
這就是在潛意識中承認,苗光啓的懷疑,是合理的。
同時,也表示了他跟苗光啓之間,是有私交的。
這個狄鴻哲,也有問題。
……
阿爾泰山脈北部山區。
anne趴在西邊的山頭上,小心翼翼地隱藏着自己,同時也默默地觀察着山谷裏的局勢。
身爲蘇家獵人,在狩獵小隊中有兩大職責。
一是偵查誘敵,二是保護隊伍中段的其他獵人。
而如果蘇家獵人的實力非常過硬,這個蘇家獵人還會有另外一個權限。
那就是全程機動,不用在小隊裏待着,在小隊周邊附近遊弋,便宜行事。
當然歷史上有這種權限的蘇家獵人,並不多見。
anne知道自己還沒到那種程度,所以眼下,她只能聽從林朔指揮。
而如果林朔沒有進一步的指令,她就乖乖在原地待着,除非場上的局面逼得她必須採取行動。
不添亂,是anne在跟林朔一起多次行動的心得。
可自己是不添亂,整天對自己說教的林朔,這次實在是太亂來了。
當林朔跟駁獸要撞上的時候,anne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可後來相撞的結果呈現出來時,anne又不得不對林朔更加欽佩。
受苗光啓多年來的悉心教導,anne雖然目前實戰經驗還不多,但眼光還是有的。
她看得出來,林朔在跟駁獸相撞的剎那間,臨時變招了。
變招的原因,就是南邊雪山上的那記槍響。
那應該是魏行山開得槍,他遇險了。於是林朔就藉助駁獸的蠻力,往槍聲方向趕了過去。
作爲蘇家“聽山”絕技的傳承者,anne對山勢的理解,比起章進要更勝一籌。
她選取的這個山頭,視線非常好。
所以林朔在空中劃過的那道拋物線,從頭到尾都落在她的眼裏。
在這道美妙弧線的末端,那座雪山的山巔,anne遙遙看到了一個女子仗劍的身影。
之前在外興安嶺的黑水龍城,這個女人在anne面前要麼易了容,要麼一閃而逝,anne一直沒機會看清這個女人的面孔。
而現在,那張俏臉雖然隔得非常遠,可anne還是認出來了。
剎那間,她感覺到自己隱藏在腦中的某塊記憶,一下子就復甦了。
那是二十年前,在阿拉斯加的冰天雪地中,曾有有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女孩,是自己的玩伴。
後來兩人吵架了,她搶了自己的洋娃娃,然後一點點地撕碎。
聽導師說,她是朋友家的孩子。
anne還依稀記得,這個小女孩跟自己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我叫聶萱,以後會是一個很厲害的刺客。”
當時這番話從一個小女孩嘴裏說出來,同樣是小女孩的anne當然聽不懂。
現在,anne懂了。
這個當年跟自己合不來的玩伴,確實成爲了一個很厲害的刺客。
她在刺殺途中,死在林朔手裏,也死在自己面前。
只是anne依然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阿拉斯加,出現在自己童年的記憶裏。
她到底是導師苗光啓,哪個朋友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