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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母親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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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龍江的江面上,一艘潔白的遊艇,正在靜靜地行駛着。

    這是一艘三十米級的豪華遊艇,整體呈流線型,潔白的船身鑲着金邊,與江面上來往的其他船隻格格不入。

    上午八點鐘,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叫醒了正在船艙裏沉睡的男人。

    這個男人長着一張東方人的面孔,長相很英俊,薄薄的一層絡腮鬍彰顯着成熟男人的氣質。

    他身邊,側身躺着一個最多二十歲的白種女人,全身潔白勝雪的肌膚正被絲綢被單蓋着,起伏巨大的身材曲線引人遐想。

    男人取過牀頭的手機看了看,撥開正摟着自己的女人手臂,在這張圓形大牀上坐了起來。

    女人“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翻過身去。

    男人彎腰在地毯上取了一件絲質浴袍穿上,拿着手機走到甲板上,接通了電話。

    “老闆,事情辦妥了。”電話那頭傳來疤臉漢子於瑞峯的聲音。

    “貨呢?”

    “全裝上船了,老闆您預料得沒錯,都是一些北宋時期的文物,保存完好,現場的劉先生估值超過二十億美金。”

    “嗯。那個姓劉的不能留,你知道怎麼處理。”

    “我知道。老闆,鉤蛇怎麼辦?”

    “不用管它。”男人說道,“就當是我送給林家侄子的一份見面禮吧。”

    “是。”

    掛了電話,男人看着波濤滾滾的江面,眼皮抖了抖,嘴角慢慢拉出一個弧度。

    他輕聲說道:

    “林樂山,你在天上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霸佔小云的後果。”

    ……

    在地下的洞穴裏,林朔一行人,正在慢慢地走着。

    這似是一趟沒有終點的旅程。

    魏行山的頭燈,已經換過一組電池了,但這條漫長的底下河道,依然看不到盡頭。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一直在走下坡路。

    這種下坡的幅度並不大,但毫無疑問,這個洞,是越走越深了。

    何子鴻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最後在魏行山的建議下,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

    爲了確保氧氣充足,這些人各自拉開了一段距離,又考慮到電池有限,都滅了頭燈。

    林朔和Anne兩人,走在隊伍的最前列。這時候Anne坐到林朔的身邊,兩人幾乎肩靠肩。

    “林先生。”Anne輕聲問道,“你覺得這裏有危險嗎?”

    “沒有。”林朔說道,“以這個洞的尺寸,無論鉤蛇還是巴蛇,都進不來。”

    “既然這裏可能是黑水龍巢,深處應該會有更大的空間吧?”

    “嗯。”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Anne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發現不遠處的那羣僱傭兵,都在聊着天。

    聲音在洞穴裏迴盪,有些吵。

    Anne沒有阻止他們,她知道,他們雖然聊的話題很輕鬆,但其實是在互相壯膽。

    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Anne壓低了聲音問道:“林先生,上次你說到你的母親,我其實之後一直很奇怪,她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失蹤呢,而且還帶走了龍骨扳指。難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林朔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母親可能是雲家打入林家的臥底?就是爲了龍骨扳指來的?”

    “是的。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吧?”Anne感慨道。

    她沒有把心裏話全部說出來。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一個女人爲了一個扳指,能跟別人把孩子都生下來,那也太不擇手段了。

    “你以後少看那些狗血的小說。”林朔吐槽了一句,“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是爲什麼呢?”說完這句,Anne似是意識到了有些不妥,“當然,這是您的私事,您要是不想說,也沒什麼的。”

    “好,那我就不說了。”林朔答得很乾脆。

    “……”

    “我對我母親,談不上了解。”只聽林朔緩緩說道,“這些年我對她的感情,其實很複雜。她在我一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而且我父親也是因爲想找尋她的下落才喪命的,他就死在我面前。

    按理說,我應該恨我母親纔對,可不知爲什麼,我就是恨不起來,最近還夢到她兩次。

    我想,這可能是血濃於水吧。”

    Anne心裏微微有些觸動,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而是靜靜地等林朔繼續說下去。

    “我母親帶着龍骨扳指失蹤後,我父親去過一趟雲家,確認這事跟雲家沒關係。”林朔繼續說道,“當時我還小,這事情是我父親判斷的,我自然相信他。所以我母親爲什麼失蹤,就成了一個謎。”

    Anne聽了只覺得心裏一陣難受,她柔聲問道:“那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嗎?”

    “記得。”林朔說道,隨後又補充道,“這當然不是我一歲就記住她的模樣。而是我五歲的時候,我父親覺得可能再也找不到我母親了,所以就給了我一張相片,指着上面的女人跟我說,這是我娘,讓我記住她。”

    一邊說着,Anne聽到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她心有所覺,從包裏取出手電筒,扭開。

    只見林朔從自己懷裏,拿出一塊懷錶。

    這東西顯然是塊老物件了,表蓋上的花紋被磨得發亮。

    林朔打開了表蓋,Anne發現這塊表的鏡面上全是水汽,早就壞了。

    而就在表蓋的裏面,襯着一張女人的照片。

    Anne心裏有些受寵若驚,她沒想到林朔居然會把他母親的相片給她看。

    “知道我爲什麼給你看這張相片嗎?”林朔輕聲問道。

    Anne搖了搖頭。

    “你仔細看,會發現的。”林朔說了一句,就把懷錶遞給了Anne。

    Anne把手電筒咬在自己嘴裏,雙手接過了這塊懷錶,然後取下手電筒,仔細地看了起來。

    只一眼,Anne就情不自禁地驚歎道:“好漂亮!”

    這張相片有些年頭了,並不是彩色的,而是在黑白照片的基礎上,再人工上色。

    這種工藝,國內哪怕再偏遠的地方,也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淘汰了,顯然這張相片,距今起碼二十年。

    而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哪怕以如今的審美來看,都是一個絕世美女。

    她穿着一身碎花連衣裙,長髮披肩,五官秀美,有一種東方女性獨有的韻味。

    她那雙眸子,就跟有魔力一樣,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目光。

    哪怕身爲女性,Anne都深切地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魅力。

    她自從記事以來,自己一直是圈子裏最漂亮的女性,可這張照片,讓她有了一種孔雀見到鳳凰的感覺。

    好在她畢竟是個女人,沒有在這張絕世容顏中沉溺太久,她想起了林朔的話,仔細地看了看這張照片,然後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好像……跟我有些像?”Anne問道。

    “對。”林朔說道,“但不是五官上的,你的五官太豔媚,不如我媽看起來有內涵。你們的相像,是氣質上的。”

    “嗯。”雖然林朔的話對於Anne來說並不那麼好聽,但Anne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是事實。

    相片上的這個女人,雖然五官跟自己完全不一樣,但兩人的氣質,確實很像。

    都是那種自信被包裹得很完美,看起來反而顯得恬靜的氣質。

    Anne手上一空,那塊懷錶已經被林朔收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相片,然後輕輕地合上了表蓋,小心翼翼收入懷內。

    “你母親這麼漂亮,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多人追吧?”Anne熄滅了手上的手電筒,輕聲問道。

    “聽我父親說是有不少。當時獵門有不少年輕人對我母親趨之若附,結果還是被我父親得手了。”林朔笑了笑。

    “那我怎麼感覺你的道行,跟你父親差好遠呢?”Anne情不自禁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太不莊重了,沒注意好分寸。

    “我當然比不上我爹了。”林朔巧妙地避了過去。

    “我真羨慕你。”Anne說道。

    “羨慕我什麼?”林朔有些不解,“你長得也不差,你母親肯定也很漂亮的。”

    “不是這個。”Anne嘆息了一聲,“我很羨慕你,知道你父母那麼多事情。”

    “怎麼?”林朔有些奇怪,“你對你父母一無所知嗎?”

    點點頭,“我是我導師養大的,一開始我以爲他就是我父親,後來才知道,他是我父母的朋友。”

    “那照這麼說,他其實是你養父?”

    “是的。不過他更喜歡讓我叫他導師。”Anne說道,“其實這次行動,本來我導師是想親自來一趟的,不過他臨時有事,就向我推薦了兩個人選,一個是你,一個是章連海先生。”

    “你老師,應該是一個苗家獵人吧?”

    “是的。”Anne說道,“他是苗家的主脈傳人,原本是有資格繼承苗家家主之位的,不過卻在二十年前移居美國,之後就一直沉迷於生物學研究,其他事情顧得很少了。”

    “原來如此。”林朔點了點頭,“行了,他們應該休息得差不多了,繼續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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