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先天演化,是這兩種生物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因爲生態位上的分佈,就是喫和被喫,或者是領導和服從的關係,物競天擇,只有滿足這樣的關係條件,纔有利於雙方能留下後代,而這種關係也就會慢慢的就走進基因裏,天生就有。
人和狗,就是這種例子,狗生下來就親人。
至於後天訓練,那就更好解釋了,比如我和你魏行山,自從你出生那天起,我每天揍你一頓,那你長大之後看見我,是不是會尿褲子?”
魏行山翻了翻白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來看七色麂子認主林映雪這件事。”苗成雲說道,“先天演化的可能性有嗎?
看起來是沒有的。因爲我們和林映雪都是人類,憑什麼七色麂子只認她爲主呢?
而後天訓練的可能有嗎?也沒有,因爲林映雪那時候是剛出生,她沒有訓練七色麂子的機會。
所以,這麼大的反常現象擺在面前,我就不能問一個爲什麼嗎?”
“不是,是我在問爲什麼。”魏行山指了指自己,“你得給我答案嘛。”
“我上哪兒知道去?”苗成雲說道,“所以我不得研究研究嘛。”
“那這個問題,林朔和狄蘭難道就沒意識到嗎?”魏行山問道。
“這就是所謂的人性的弱點了。”苗成雲說道,“這是他們倆的孩子,孩子有異於常人之處,他們會下意識往好的方向去想。
那種最惡劣的可能性,他們必然是會忽略的。
而我作爲旁觀者,我能想到那種最惡劣的可能性。”
“那就是林映雪是女魃安全官?”魏行山反問道。
“對,沒有比這個更惡劣了。”苗成雲說道,“老魏,你知道當年的崑崙山雷雨夜,女魃人在我娘面前,到底展示的是什麼嗎?”
“你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魏行山聽得直皺眉頭,“我有點兒跟不上。”
“女魃人當時在九龍會談上要證明的,就是人類的弱小。”苗成雲自顧自地說道,“而人類的弱小體現在哪兒呢?
是戰鬥力嗎?
不是,因爲人類戰鬥力隨着文明的進步,是會得到相應提升的,這就好像我們不能要求一個嬰兒多能打一樣。
如果女魃那麼做只是爲了證明人類戰鬥力的弱小,那除了羞辱我娘之外,就起不到說服其他九龍的作用。
所以女魃那時候要證明的,是人類更本質的弱點。
那就是精神意志上的缺陷。
所以,女魃安全官纔會以讓獵人們自相殘殺的方式,來消滅這一羣當時人類最出色的修行者。
魏行山,你聽懂了嗎?”
“好像懂了。”魏行山撓了撓頭,“又好像沒懂。”
“在戰鬥力上徹底消滅人類,這點女魃人是做不到的。”苗成雲說道,“因爲它們現在依然不能在如今的地表存活,需要依靠人類的軀體,所以纔會有變異人的出現。
那麼既然不能在肉體上消滅人類,於是乎,也就只能在精神意志上控制人類了。
而現在它們到底走到哪一步了,我們還並不清楚。
我們清楚的是,哪怕是像聶博藝這樣的人,都是個女魃人。
那麼這世上,到底有多少女魃人呢?
聶博藝五十歲了,也就是五十年前,女魃人的這種潛伏計劃就已經開始實施了,技術條件也很成熟了。
那麼當林朔作爲人類修行界的代表,這一趨勢在女魃人看來越來越明顯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孩子林映雪,是不是也有成爲被潛伏的對象,甚至是安全官親自降臨呢?”
魏行山這會兒看上很犯愁,皺眉說道:“我覺得你這麼想還是牽強了。”
“如果僅僅從目前的現象來看,這種推斷必然是牽強的,因爲以它們的周密程度,肯定不會給我們什麼明顯的證據。我之所以能想到,只是因爲如果易地而處,我是女魃安全官,我會變成林映雪。”
苗成雲苦笑了一下,說道:
“因爲這麼一來,林朔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