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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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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的人過去一拍李十二肩膀,李十二倒地,衆人這才發現,他已經磕碎了天靈蓋氣絕身亡。

      首領閉目仰天,只說道:“我兒忍辱負重,不失體面,厚葬。”

      另有人道:“我今晚就去行館探查。”

      首領猛然睜開眼:“查!咱家和你一起去!”

      衆人均大驚失色,“這……”

      “這什麼這?”首領驀地尖聲道:“我十二孩兒死了,咱家要那些矮騾子全都給他陪葬!”

      當天夜裏,這首領只帶了兩人,來到那夥東瀛浪人居住的行館。

      三人偷偷潛入行館,卻見雖是夜半,一幫浪人還在前廂飲酒作樂。

      一人留守望風,首領和另一人找到那力士的房間,見房裏點了燈,透過窗戶紙,裏面竟似有個女子,而且看身形,那女子居然還是個懷胎孕婦。

      首領當即問隨從的人:“你怎沒說,他們還帶了家眷?”

      隨從急忙單膝跪地,“是小的疏忽,小的罪該萬死。”

      “嘖,也不看是什麼時候,趕緊起來說話!”

      隨從連忙起身,小聲道:“小的明明探的清楚,連帶廚子,他們總共是二十一人,當中並無女子隨行啊。”

      首領冷哼一聲:“那咱家這是見到鬼了?”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訊號,二人急忙隱入暗處。

      隨着一陣“踢踢踏踏”聲響,就見一個身材巨胖如肥豬般的日本浪人,沿着迴廊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

      待到來人進了房間,隨從才小聲道:“這便是那力士了。”

      首領也不言語,左右一探,閃身出來,用唾沫濡溼指頭,在窗紙上穿了個洞,湊眼一看,除了那日本力士,裏面果然還有個東瀛裝束的女子。

      兩人在房中說話,用的都是日語。

      那首領哪能聽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只察言觀色帶揣摩口氣,就在心中責怪手下人辦事不力。官面上只是二十一人,難道還不容對方喬裝改扮麼?這分明就是一對夫妻嘛。

      日本力士又對那女子說了幾句什麼,看神態很是凝重嚴肅。然而女子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無比,大喊大叫着起身就往外跑。

      日本力士一把將她摜在地上,抽出一把短刀,竟是一刀劃開了女子隆起的腹部。

      首領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可接下來看到的一幕,也讓他的心差點從嘴裏蹦出來……

      當晚三人出了行館,只匆匆走出幾步,首領就對隨行二人說:

      “立刻調集人手,明個兒晌午,這些矮騾子前腳出門,後腳就給我把行館封了,一個也不許放走。小八子,明個兒你去打擂,把能用的陰招都用上,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先前負責把風那人臉色漲紅道:“爹,這麼做只怕老十二死不瞑目。”

      首領急道:“嘖,你以爲我不想光明磊落?那得分跟誰!十二說錯了,那頭蠢豬不是中了妖法,他根本就不是人!他……他居然活喫胎兒!”

      被喚作小八子的人神色一凜。

      另一個隨從衝他點點頭,聲音發抖道:“他……他肯定是妖邪,我看到……看到他從那孕婦肚中取出胎兒,就那麼生啃……直到他把胎兒喫淨了,那女的才閉眼。”

      ……

      靜海說到這裏,仰面閉上眼睛,長長吁了口氣。

      我和季雅雲對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就是那個首領?你真的看到那日本力士喫人?”

      靜海猛地睜開眼,“那還有假!”

      季雅雲問:“那後來呢?”

      靜海說:“東瀛倭人,從來都是表裏不一,遵小禮喪大義。咱家早料到即便真有人打死那頭肥豬,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事先命人在他們的茶水中下了藥。攏共二十九人,都被關進了東廠的大牢裏。”

      季雅雲問:“不是一共二十一個嗎?那力士死了,怎麼還有二十九個?他們……他們還帶了別的孕婦?”

      靜海搖頭,“孕婦只帶了兩個,我看到的是第二個。他們是隻有二十一人,但行館中的雜役,和給他們提供擂臺場地的人,事後難免會多嘴多舌。還有……”

      他猛地擡高了聲調:“哪個說死人就不用坐牢了?!連害了我兩個孩兒的性命,就是死了、爛了、生蛆了,他也只能待在大牢裏!”

      見他面孔扭曲,我和季雅雲都不寒而慄。

      我嚥了口唾沫,想了想說:“你沒把那夥矮騾子就地格殺,過後肯定從他們當中逼問出了那力士戰無不勝的祕密。”

      “呵,就是幫外強中乾的雜碎,哪用得着逼問。才只給一個串了蝴蝶,其餘的就都磕頭如搗蒜了。”

      見季雅雲忍不住想要發問,我忙小聲給她解釋:“串蝴蝶就是穿琵琶骨,把人吊起來。”

      “那死肥豬雖非魔怪,也和魔怪差不多了。我第八孩兒雖然出奇招要了他的命,最終也還是落得玉石俱焚。”

      靜海嘆息一聲,擺了擺手,“行了,都過去了,不提這些了。就說那幫矮騾子裏,有一個自認是懂得術法,怕受刑罰,就利誘我說,他有個方子,能夠令我恢復男兒身。我去他孃的蛋,他還以爲咱家是糊塗車子,好糊弄呢。不過也正是因爲那個倭人,咱家才知道,世間還有一種叫做胎補的邪術。”

      季雅雲到底是沒忍住,弱弱的問道:“你怎麼會有孩子呢?你不是……”

      “哎呀,你別多嘴了!”我瞪了她一眼。

      縱覽歷史,哪個把持過朝政的太監不是義子乾兒成羣?這女人當着靜海的面問出這樣的問題,那不是當着和尚罵禿子嘛?

      額……我好像也沒少當着靜海的面罵死禿子。

      靜海也不在意,只翻了個白眼,說道:

      “那個所謂的力士,在如今也不過是個相撲的撲手,之所以看似銅皮鐵骨,金鐵不入,是因爲活吃了人胎。那孕婦懷胎前後,一直都被餵食祕製的邪藥。所懷胎兒,其實一直都是死胎,不過是被用邪法附着了另一人的生魂在上頭。即便能落生,也只是生魂死孩兒,要想其存活,就只能喂之血食。那力士吃了胎兒,就好似咱們說的神打之術。生魂因其而泯滅,怨念煞氣附着在他身上,致使他猶如行屍走肉。如果不是對胎兒施法的人能夠操控他,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多半都會遭殃了。”

      我本來還在琢磨他話裏表達的意思,聞言不由一怔,“你說什麼?胎兒不受控制?會傷人?”

      說話間,我和季雅雲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泡着胎盤的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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