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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她連一死解脫的資格都沒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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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是被刺激瘋了,也顧不上什麼場合地點,當真是什麼解氣的話都敢說。

    而鄭蘭衿則是自己心虛,嫂子又在盛怒之下,她心中愧疚,也不敢反駁,即便蔣氏對她動了手,她也逆來順受的既沒有還手也沒有閃避,雖然她的丫鬟極力維護,主僕兩個也是被蔣氏抓的破了相,臉上都掛了彩。

    蔣氏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武老夫人和武曇還有霍芸好都是一聽就懂的。

    旁邊另外幾家的女眷也湊巧,都是尋常的後宅婦人,加上蔣氏情緒激動說話也有點顛三倒四的,她們倒是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臨安公主隔在蔣氏和鄭蘭衿中間拉架,蔣氏的兩個孩子都嚇得哇哇大哭,場面亂的不得了。

    “你……你說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前面只顧着哭得昏天黑地的鄭夫人倒是又給緩了過來,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也衝了過來,眼淚汪汪的指着女兒媳婦質問,“說什麼奏摺?什麼……”

    這本是鄭家的家務事的。

    武老夫人心下暗暗嘆了口氣,立刻截斷了鄭夫人的話茬,也假裝勸架的一邊給武曇和霍芸好使眼色一邊走上去先隔開了鄭夫人,一面打圓場:“我老婆子也是打從這一步過來的,府上出了這樣的事,人人都悲痛。你這大兒媳想是太過悲痛了,發泄一下情有可原,你卻是做長輩的人了,無論如何也得撐住了,總要替孩子們撐下去的。”

    鄭夫人那邊本來就哭得腦子裏渾渾噩噩,只是驟一聽大兒媳叫罵,說鄭修是被鄭蘭衿害死的,她捕捉到這樣的訊息也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就也湊過來要弄明白事實真相了。

    這會兒被武老夫人一打岔,她本來就哭得頭暈眼花,這會兒腦子就又瞬間斷片兒,不怎麼夠使了。

    霍芸好和武老夫人之間是有默契的,此刻也已經當立極端的走上前去拉了蔣氏一把,也跟着說項提醒:“是啊,鄭大夫人,逝者已矣,這裏又是靈堂,您總不想鄭大爺這時候躺在這裏也不得清淨吧?您這是太悲痛了,我扶您回房歇着,您先緩一緩。”

    蔣氏正在氣頭上,恨不能將鄭蘭衿生吞活剝,這時候哪裏是聽勸的?

    只不過因着霍芸好是外人,她便拘束了些許,不由的遲疑了一下。

    武曇側目給等在靈堂外面的青瓷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就也走了進來,一個去幫武老夫人一個去幫霍芸好,就把鄭夫人和蔣氏架着往後面去了。

    鄭夫人是哭得正氣虛糊塗的時候,還是反應遲鈍,任人操縱。

    蔣氏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力氣卻撼動不得藍釉分毫,也還是順利被拖走了。

    武曇沒有跟進去,還是事不關己的在靈堂上站着。

    臨川公主雖然有點耳根子軟,不怎麼經事,可她到底是在宮裏長大的,機靈勁還是有的。

    她自然也是已經從嫂子的話裏聽出了不妥來,只不過她攔不住蔣氏,這時候武家祖孫出面,她當然也是見好就收的,趕忙對鄭蘭衿道:“你帶侄子和侄女兒去後院洗把臉,拾掇一下再出來。”

    鄭蘭衿心中百味陳雜。

    蔣氏既然把她的事抖出來了,縱然能避開了外人的耳目,她現在也必須得當面給家裏人一個解釋了,這一關是躲不過去的。

    她也無法反駁,咬了咬嘴脣,也沉默着和丫鬟一起鬨着蔣氏的一雙兒女去了外面。

    方纔武家人站出來是幫忙的,臨安公主也放心武曇,就暫時沒管她,只歉然的露出個笑容就走到站得稍遠的另外幾個客人跟前賠不是:“讓諸位都跟着見笑受驚了,實在過意不去,我家大嫂和大哥成婚數載,一直以來都感情深厚,大哥驟然離世,大嫂她過分悲痛一直不肯接受這樣的事實,從昨兒個夜裏就開始說胡話了,還忘各位不要介意。”

    今天蔣氏甚至都沒有出現在靈堂上,說她是被刺激的精神失常必須被關在後面休養平復心情,這說辭天然就多了幾分可信度。

    幾個婦人也都心軟,連連的道“沒關係”又出言寬慰臨安公主。

    武曇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這一次倒是走上來了,輕聲道:“鄭家父子不幸爲國捐軀,陛下心中也十分悲痛,鄭將軍是爲國捐軀的,陛下也降旨說了一定要厚葬,將來也必是會照拂家裏的婦孺的,臨安你回頭安撫一下鄭大夫人,告訴她,鄭家的天塌不了。”

    臨安一時沒太明白她說這番話的用意,但是出於本能的還是解下話茬:“是,小皇嬸,臨安會好生寬慰婆婆和大嫂的。大嫂她應該就是一時的想不開,她還有兩個孩子在呢,給她點時間,她會恢復正常的。”

    武曇點了點頭,沒再做聲。

    在場的其他人卻在她開腔之後就已經全部噤聲不語了。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這位小王妃的年紀明明還很輕,就是她剛跟着武老夫人一起出現在這靈堂上的時候大家看她也只覺得她長相明豔又透着少女的明媚和稚嫩,可是現在她一開腔——

    反而一下子老成持重的氣勢就出來了。

    別說臨安公主一下子就被她壓制的恭恭敬敬的,就是這些冷眼旁觀的外人都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而武曇之所以會開口說話,也確實就是個施壓的意思。

    剛纔蔣氏的話喊的明明白白,這幾個婦人若都是糊塗的,自然今天走出這道門去就會把聽到的那些都拋之腦後,可萬一有哪個能記個一星半點,再回家去跟家裏人以訛傳訛了,鄭蘭衿的醜事多少是要散出風聲去的。

    她這番話,刻意強調了蕭昀的態度出來,這樣就算哪個婦人不知輕重,回家去傳閒話了,那麼她們既然能傳了蔣氏的話,就不可能忽略她這個更分量的晟王妃的話,即便她們不知輕重,家裏的男人總不會也糊塗,聽不明白她的意思。

    當然——

    無論是她還是武老夫人站出來,都不是爲了替鄭蘭衿解圍的,而實在是鄭家淪落至此,已經是人間慘事,鄭蘭衿再如何的罪有應得,看在死難者的情面上也沒必要再繼續追究她的前塵往事,往她身上再添一筆罪名去給鄭修父子身上抹黑了。

    武曇這麼杵在這,那幾個婦人就有點侷促起來,也待不下去了,於是隨便又敷衍了幾句就跟臨安公主告辭。

    臨安送走了她們又焦急的回頭看了眼後堂的方向。

    可這時候已經有下人又引了新的客人過來,她脫不開身,就趕緊抽空吩咐了葉竹兩句話,打發她去大門口把鄭秉文給請到後面去。

    這一家子婦孺,鄭夫人悲痛過度,除了哭什麼也不會了;蔣氏正在怒火中燒之下,鄭蘭衿又是做賊心虛,讓她們幾個在一起能掰扯清楚什麼?保不齊以議案不合又要廝打起來,這事情還得是男人出面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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