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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不用回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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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就徑自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確實沒有責問燕北的意思,燕北追隨他十年,他很清楚對方的人品,也相信對方的底線,並且作爲一個過來人,他也很清楚,感情一事看似簡單,卻是這人世間最複雜也沒得解釋的一種謬論。

    哪怕是他這樣的人,看似是擁有一雙可以操縱這天下大局的手,卻唯獨在感情面前,半點不由人。

    它來時,你拒絕不了,彷彿就是精準的擊中在了你的軟肋上,除了屈服和妥協,再無第二條路可以走。

    他能諒解燕北的心不由己,但是所謂的不追究,這已經是底線了,他卻是絕對不能容忍有這樣一個人,這樣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的圍繞在武曇周圍。

    感情真的不是個好東西,它會在無形之中教會人刻薄和小氣。

    以至於,專橫到容不得任何覬覦他女人的人出現在視線裏。

    彼時已經是深夜。

    蕭樾離開之後,燕北又繼續在書房的地上跪了許久,一直到後被灌進來的冷風將衣料底下的冷汗都全部吹得冰涼,也直到膝蓋都跪的有些麻木了,這才緩慢的撐着膝蓋站起來。

    回頭看去,院子裏一片夜色瀰漫,偌大的一座王府,平時看着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這一刻卻也靜謐的像是一座空城。

    心裏很難受。

    羞愧的,窘迫的,苦澀的,糾結的……

    各種情緒混雜,燕北從來就不知道他這樣的人也會有朝一日被這些虛妄的東西死死的束縛住了,不需要受到任何外力的摧殘,只內心的這些情愫……糾纏起來就足以將他撕扯成碎片。

    他用力的捏着拳頭,手臂上的傷雖然是皮外傷,但是因爲削去了皮肉,恢復起來就很慢,這時候傷口崩裂,血水順着手臂一點一點的往下滾動,直至最後,匯聚在掌心裏,凝成一片。

    蕭樾把話說的很明白。

    燕北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想走,但是到了這一步……

    離開,已經成了他眼前唯一的一條路。

    他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表露心跡,或者是打擾到武曇的平靜,他的所有心情和祕密都僅僅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即便掩藏再好,可是真到了今天的這一步,他也只能認命。

    桌上的錦盒裏,蕭樾放的是北境駐軍的兵符。

    按照常例來說,各地軍權都歸皇權統治,兵符是要天子親手掌控的,當年蕭樾回京之後就已經將朝廷的兵符還回去了,可這些年他早就把北境邊軍培養成了自己的心腹,他在軍中縱橫,又自有屬於他自己的兵符,在他不能親自出面時,可以憑符調兵。

    他把兵符給了燕北,雖然什麼也沒交代,但是憑着主僕兩個多年的默契,燕北也都明白他的盤算和大致的計劃。

    他抱了盒子回房,甚至都沒有等到天明就開始整理行裝。

    這麼多年下來,如今要離開了,卻發現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盤纏,居然也沒有其它什麼是身不得必須帶走的。

    角落的箱子最底層,他翻出一套早就做好了卻又一直沒能送出去的袖箭。

    以前武曇用過他隨身佩戴的那套,可是兩人的手臂粗細相差有點大,她其實用的不太趁手,燕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後來就鬼使神差的又做了一套。

    做好了,又一直沒送出去,就壓在箱子底。

    而現在——

    就自然更送不出去了。

    他將東西抓在手裏,又靜默的看了許久,然後塞進包袱裏,也沒等天亮,就提了包袱出門了。

    他是經常會替蕭樾天南地北的出去辦事的,門房的守衛甚至都沒打聽他大半夜出門的動向,只是好心的提醒他了兩句出門在外要小心。

    燕北離了晟王府,因爲天還沒亮,城門都沒開,他便徒步慢悠悠的朝北城門的方向走。

    其間,沒有回頭,待到晨曦降臨之初,他一騎快馬向北,永遠離開了胤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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