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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不用回头(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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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北的眼睛猛然睁大,很有些意料之外。

    并且,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萧樾款款说道:“北燕方面的消息一直都是你在跟的,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无需本王赘言。如今……燕皇已到天命之年,而燕霖连着病了两次之后,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他二人,无论是谁先有个什么,那边朝中都必然会有人抓住机会借题发挥。皇太孙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而沉樱一介女流,也没有那样的魄力和手段去掌控局面,只要契机一到,那边朝中必然要起内乱。”

    北燕皇帝还是很踏实很宽厚的人,既没有梁帝那样的野心,也没他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他看重燕霖这个儿子,既然下定了决心要顺了燕霖的心意扶持他,就再不会三心两意还留什么退路,以至于让某些居心叵测之人还存有幻想,所以沉樱生下了燕霖的长子之后,北燕老皇帝当即就降旨将孩子册封了太孙,算是定了储君的名分。

    虽说是名正言顺了,可北燕那边的情况萧樾又不是不清楚,当年何皇后联合魏王一党逼宫夺位,因为何家人和何皇后反目,临阵抽身,导致了魏王府一党败的太快,事情压下去的太及时,以至于有很多隐患都还没来得及露头出来作妖就又缩了回去。

    一旦燕皇驾崩或者燕霖薨逝,一个有着储君名分的襁褓里的婴儿是完全不足为惧的,如果有人想生事,就会以太孙年幼,不能拿江山社稷冒险做借口,请求令立新君。

    除非——

    有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出身北燕皇族的人站出来支持大局。

    北燕皇族之中,除了燕皇的那一支,其他旁支当然不缺子嗣,并且大家还都虎视眈眈盯着皇位……

    可是显然,无论是从燕皇和燕霖的角度还是萧樾如今的立场上,他们都想力保燕霖和沉樱的孩子上位的。

    燕北明白萧樾的意思。

    可是莫名的,他心跳突然跳漏了一拍,静默了片刻之后才无比僵硬的试着发声:“王爷想让属下回北燕去,并且认祖归宗?”

    他的身世,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初萧樾也明确的表示过,究竟要何去何从,都由燕北自己做主和决定,他不会干涉。

    所以这一晃又是好几年,他也一直没再提过燕北的事。

    这一切,都有点来得过分突然了。

    萧樾没有否认:“你回去,这是迄今为止最能够达到两全其美目的的做法了。”

    以前他也没想过由他出面命令燕北必须回去,因为就算燕北不出面,届时只要北燕朝中局面失控……

    沉樱毕竟是以大胤皇族的身份嫁过去的,大胤是她的娘家人,有人要把她的儿子从皇位上赶下来,萧樾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边境上的兵力压制,逼迫北燕朝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妥协。

    只是——

    那样能解决的只是表面上的问题,北燕朝中的事他一个外人是没办法亲力亲为的插手的,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皇太孙被架空荣养起来,由辅政大臣暂代朝政,而至于北燕将来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或者会落到个什么局面,就要看沉樱母子的运气了,看皇孙长成了之后到底有没有能力夺回军政大权,并且亲政掌权。

    萧樾也不是神,他也从没想过要将这天底下的所有一切都操纵在自己手中,只能说是看着周太后和宜佳长公主的面子,他会适当的关照和维护一下沉樱母子,保全他们的性命就是底线。

    当初他的想法是这样,现在亦然。

    只是——

    他却突然明言要让燕北回归北燕皇室去。

    燕北脸上的表情不禁流露出几分慌乱,他知道萧樾这人说一不二,他既然开了口,那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也还是忍不住的开口:“王爷您知道的,属下……并不想回去。”

    萧樾对他这样的回答仿佛也丝毫不意外,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定格在他脸上,好整以暇的反问:“为什么?”

    燕北以前为什么不肯回去,理由他很清楚的,无非就是因为他和自己生身父母之间的芥蒂,他也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更没必要认回他们。

    萧樾明明知道的,可是——

    这一次,他偏又这么问了。

    燕北被他问得一愣,脸上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萧樾显然不是那种会明知故问的人。

    而这一瞬间,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燕北也在扪心自问……

    然后他自己内心的声音就清晰又肯定了给了他答案!

    他为什么不想走?以前只是因为排斥不想承认那样的父母和自己的身世,而现在——

    他不想走,却只是因为他想要留下。

    留在胤京,留在晟王府,留在萧樾身边。

    因为——

    在这里,他可以离得那个人很近。

    虽然他确实打从心底里清楚的知道武昙是萧樾女人,他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当然不会背叛萧樾,也从来没有生出过任何一点对武昙有所亵渎的心思,他最大的念想……

    也仅仅就只是能呆在这个离着她近一点的地方而已。

    甚至——

    都不需要她看见,更别提知道他的这份心意了。

    虽然他很克制,也从来不允许自己蔓生出更过分的想法来,可是他在觊觎自家王爷的女人,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晦涩和不够坦荡了。

    萧樾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并不是在兴师问罪,也没有任何咄咄相逼的意思。

    可就是因为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太平静又太通透了,只在四目交接的一瞬间,燕北的心跳就是猛地一滞,有了那么一瞬间无所遁形的狼狈。

    他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后又飞快的垂下眼睛掩饰。

    然后,再下一刻,就硬着头皮单膝跪了下去。

    他不知道萧樾是怎么发现的,更不敢去问,嘴唇动了动,倒是想要解释的……

    可是——

    却发现连想要解释都完全的无从说起。

    所以,就只是面色微微发白,低垂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跪着,神情愧疚又难堪。

    萧樾也没动,靠坐在椅背上,一直静默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才又重新坐直了身子,并且起身的同时顺手将摆在桌上的一个檀木盒子推到桌子的外沿。

    他绕过桌案,举步朝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语气平淡的撂下话来:“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清楚,但凡是你存了那样的心思,本王就绝对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有些事,虽然也许不点破,一切看上去会更加的太平安稳,但是你追随本王近十年,彼此之间还是坦荡直接一些的好。本王不怪你,但也确实不能再容你。你也可以只回北境军中,但若的等到来日本王回去了,你便还是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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