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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私心(一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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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迫不得已,爲了您,也爲了咱們鄭家纔不得不這麼做的。”

    鄭修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居然被她頂得無言以對。

    他打從心底裏很欣賞武青林這個小輩,又一直敬服定遠侯府一門幾代人征戰沙場的忠肝義膽,是真的從沒想過要和武家人爭權。

    他是個武將,當然也以能擔任一方主帥爲榮,如果換成別人來搶這個主帥的位置,他必然也是不服和心裏不舒服的,可如果——

    蕭昀真的有意讓武青林重新回來接南境這裏的兵權,他卻一定會痛快乾脆的相讓的。

    不爲別的,就衝着定遠侯府幾代人的聲望和人品。

    但現在鄭蘭衿的這番話,雖然確實是針對他們自家人是有些自私了,但是從大面上講——

    女兒其實說的也沒錯。

    他任南境主帥,是朝廷的指派,他確實不欠武傢什麼。

    雖然此刻他心裏依舊不贊同女兒的作爲和想法,但卻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鄭蘭衿跪在那裏,背影筆直,一動不動。

    她臉上的巴掌印子已經很清楚的浮現出來。

    父女兩個就這麼彼此僵持着,鄭蘭衿表情堅定,鄭修卻是神色複雜的……兩兩相望。

    直到,聞訊趕過來的鄭家大少爺鄭秉桓進來勸架。

    他自幼學醫,又爲了照拂父親,對父母盡孝,就一直跟隨鄭修奔走在鄭修任職的軍營裏做大夫,當初鄭修被指派來了南境,鄭秉桓就也跟着一起來了南境軍中。

    現在沒有戰事,他相對的沒那麼忙,每隔幾天就能回城裏帥府住上兩天,順便採辦藥材什麼的。

    這幾天他也是剛好就在城中,聽下人去稟報了鄭家父女在廳裏起了衝突的事就趕緊過來了。

    他來的時候,鄭修和鄭蘭衿都在氣頭上,正在爭執的厲害,他沒好進來,就一直站在院子外面,事情的具體起因和經過他大概都聽明白了,這會兒等看着父親和妹妹都平復了心情,這才走了進來。

    “父親!”他進門先拱手給鄭修行了禮。

    鄭修冷着臉,不說話。

    他才又看了鄭蘭衿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鄭修身邊勸道:“妹妹自作主張確實是不對,並且她和父親的想法背道而馳也確實不應該,可歸根結底……她是有些私心,到底初衷也是爲了咱們鄭家的前程考量的。現在事情就算不該發生也已經發生了,父親您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就不要再生氣了。”

    說着,又轉頭給鄭蘭衿使眼色:“你也是,一個姑娘家的,管那麼多做什麼?父親做事自然有父親的道理,你就不該插手,父親打你打的也不冤枉。”

    鄭蘭衿也拗着脾氣,不再認錯,一聲不吭。

    鄭秉桓又道:“父親,妹妹身上不是還擔着差事呢麼,您既然本來就已經覺得有些怠慢了武家了,現在定遠侯親自過來了,妹妹那裏還是要讓她回去接着幫忙尋找武參將的下落,要不然定遠侯若是真的誤會成是我們有意怠慢那就不好了。”

    鄭修確實還是相信自己女兒的人品的,她最多就是偷偷截下他一封信,也不敢真的再動別的手腳。

    聞言,終是回頭又看了鄭蘭衿一眼。

    然後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一邊揚言道:“先去辦你的差事吧,回頭等武參將有了消息你給我當面去給定遠侯賠罪!”

    鄭蘭衿緊抿着脣角,一語不發。

    待鄭修出了院子,鄭秉桓才嘆了口氣,搖頭把鄭蘭衿扶起來,一邊擡起她下巴看她臉上的傷勢,一邊道:“你也是的……”

    想着這是在廳裏,便打住了話茬,握了鄭蘭衿的手腕;“去我那我給你找點藥,早點把臉上的淤血散了。”

    鄭蘭衿心高氣傲,臉上帶着巴掌印子讓她出去走動,她自己也不願意。

    所以她這時候雖然心裏堵得慌,並不想跟鄭秉桓去,但是又不好直接出門,就還是沉默着跟兄長走了。

    回到鄭秉桓那邊,鄭秉桓關了房門,又去藥房拿了兩瓶藥給她。

    到底鄭蘭衿也是大姑娘了,鄭秉桓爲了避嫌,也不好和她太親密了,就拿了銅鏡給她:“你自己塗了揉一下,也不是傷得很重,一兩個時辰就能散瘀了。”

    鄭蘭衿還是一語不發,拿了藥膏塗抹。

    鄭秉桓是個淡泊的性子,他沒在官場上混過,對名利場上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就只是醉心醫術,家裏的事自有父親決斷,他平時也不怎麼管,這時候卻不得不開口數落鄭蘭衿:“你也是的,一個女孩兒家,操那些閒心做什麼?平白惹怒了父親。”

    鄭蘭衿對這個兄長,雖然不牴觸,但卻沒有對父親那麼畏懼和尊敬,她剛被鄭修責罵,也是帶着脾氣,當即回嘴:“是父親太過婦人之仁,而且也就一封信的事……”

    “真的就只是一封信的事?”鄭秉桓定定的望着她,打斷她的話。

    鄭蘭衿一愣,心頭也跟着猛地一跳,隱約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再看向兄長的時候目光就透着心虛。

    鄭秉桓面容嚴肅,忍不住又嘆了口氣:“父親之前跟我喝酒的時候提過,說他以爲年底你替她遞了請辭的摺子回京,沒準陛下會準的,可陛下那邊卻並無動靜。”

    鄭蘭衿又是眉心一跳,還是嘴硬敷衍:“那又怎樣?”

    鄭秉桓這就對她真的帶了幾分失望了:“你嫂子來信的時候都跟我說了,你燒了父親讓你帶回去面聖的摺子。”

    鄭蘭衿腦子裏轟的一聲,整個都炸開了,臉色一瞬間青白交替。

    她緊張的蹭的站起來,惶恐不已的剛要質問鄭秉桓是否有跟父親提過,但轉念一想如果鄭修已經知道了,那早就追究她了,爲了給武青林的一封信他就大發雷霆,如果知道她連面聖的奏章都私自扣了,還不知道要發多大的脾氣呢。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後怕的又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鄭秉桓搖了搖頭:“朝廷的事,我沒興趣也不想插手,但父親是長輩,他做事總有他的道理的,我這也不是責難你,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的事我不會跟父親說,但你自己得好好想一想了,最好還是去跟父親坦白,深談一次。不管你有怎樣的想法,都不該這樣一而再的瞞着父親行事。”

    鄭蘭衿抓着手裏的瓷瓶,一語不發。

    她當然也不想瞞着鄭修行事,可是——

    如果她真的能說服鄭修的話,也不用做這些小動作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於是也不想再在鄭秉桓這裏呆下去,擡腳往外走。

    鄭秉桓沒攔着,可是臨時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往前追了一步,突兀的開口問道:“妹妹,武參將失蹤一事……這應該與你無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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