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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兇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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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不耐煩的沉聲怒

    道:“胤皇陛下,這世上原就沒有哪一個殺人兇手是會坦承罪行的,這奴才狡辯,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胤皇陛下還遲遲不肯定奪?難道是因爲欺生,太不把我那孫女兒的性命當回事嗎?”

    燕廷婷雖然在陳王府內很是喫得開,但對陳王來說,也不過就是個有可能可以作爲棋子用一用的不親不近的晚輩而已。

    要說有多深的感情?那自然是沒有的,但是——

    到底是他陳王府的人,就這樣被人明目張膽的當街刺殺了,他要是連個公道都討不回來,那就太打他的臉了。

    所以,這一刻據理力爭,爲的不是什麼所謂的親情,而是爲了他陳王府的面子和整個北燕的國威,他態度必然強硬。

    蕭昀坐在上面的桌案後頭,面色鎮定的垂眸攏着杯中茶葉,聞言便就略帶爲難的緩緩說道:“朕一向是敬重陳王的,從年紀上算,您又算做是朕的長輩,朕自是不會慢待了你。當然,新安郡主慘死在我胤京之內,作爲主人家,朕也有責任和義務查明真相,還給死者公道。但是誠如陳王所見……”

    說着,他這才稍稍擡眸,看了眼直挺挺跪在殿中的雷鳴,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雙方各執一詞,朕雖然能體諒陳王你喪失至親之痛,可也不能單是憑你心中一時之怒就隨便的處置了這個奴才的,這樣傳出去,不僅難以服衆……若是爲此而叫真兇逍遙法外了,反而更是愧對死者的在天之靈不是?”

    “這奴才分明就是狡辯!”陳王已經沒有耐性再耗下去了,“這裏是胤京,是大胤國都,本王初來乍到,人都沒見過幾個,更別提與人結怨結仇了,現在我那孫女兒慘死,死前也僅和晟王妃之間起過沖突,又有我家的奴僕爲證,就是這廝當街行兇,傷了我孫女兒性命,並且仵作勘驗,死者傷口都與這人隨身的兵器鋒刃吻合,這般證據之下,難道還不算鐵證如山嗎?難道就因爲他嘴硬不認,胤皇陛下就要將此事拖着,遲遲不肯處置他麼?”

    燕廷瑞和燕廷桀也都跟着一起來了,此時就站在陳王身後。

    燕廷瑞還能穩得住,燕廷桀站了這麼半天已經有點沉不住氣了,眼見着蕭昀推諉不肯做出個決斷來,一個忍不住就要上前說話,好在是被燕廷瑞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他拽住,暗中又警告的橫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蕭昀不置可否,微微沉吟了片刻:“所以陳王此刻就認定了是晟王妃指使的家奴行兇麼?”

    雷鳴一個侍衛,何至於要和燕廷婷爲難,甚至傷及對方性命?

    他殺人,必是受了主人指使的,這一點,根本就毫無懸念。

    只不過——

    因爲蕭樾身份特殊,又沒有人在現場堵住了武曇,陳王也不會直接就指出他們夫妻倆的名字來,只在話裏話外不斷明顯的暗示。

    蕭昀此言一出,他便是冷哼一聲:“此兇徒究竟爲何行兇,本王不想妄議,但既然這廝嘴硬,不肯招認,那便對他動刑好了,橫豎我燕家的女兒不能枉死,這事情必然要查一個水落石出,並且嚴辦兇手的!”

    “既是如此……”蕭昀已經將此事拖延了許久,確實諸多證據之下,這個局面對雷鳴來說十分的不利,此時陳王要求動刑也合情合理。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外面小尤子已經引着蕭樾夫妻倆進來了:“陛下,晟王爺和王妃到了。”

    蕭昀打住了話茬,衆人不約而同的循聲看去。

    燕廷桀瞧見了武曇,眼中已經瞬間升騰起一股濃烈的恨意,目光森冷又憤怒。

    “臣見過陛下。”蕭樾徑自走到大殿當中,拱手一揖。

    武曇跟在他身邊,沒做聲,只按部就班的跟着屈膝行禮。

    “皇叔來了?”蕭昀淡淡的應了聲,語氣裏便有點功成身退的意思了,衝小尤子挑了挑眉:“給皇叔他們看座。”

    “是!”小尤子應聲,趕忙招呼人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謝過陛下。”

    蕭樾沒事人一樣的帶着武曇坐下,和陳王那邊隔了整個大殿,分庭抗禮。

    待到坐穩了,他方纔微微牽動脣角,開口就毫不客氣的直接衝着陳王道:“陳王你爲我朝貴客,是陛下的座上賓,本王體諒你府中有喪,這才允了陶任之將雷鳴給你帶過來當面對質的。想必這會兒該說的話都已經說明白了吧?雷鳴是本王的近衛,輕易不會離我身邊,新安郡主罹難之時是今日午後,當時他正陪同本王和王妃在福來居用膳,宴請南梁來的那位王家姑娘,之後就隨本王回府了,怕是不得機會趕到三條街外去行兇傷人的。如果陛下和陳王已經問完話了,那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就要帶他回去了。”

    在陳王府的人眼裏,雷鳴是兇手,在蕭昀的面前,雷鳴是嫌犯,可到了他這……

    他們主僕都成了進宮來觀光做客一般,清清白白,跟這整件事沒半點關係了?

    陳王胸中瞬間一團火氣翻滾,燕廷桀已經忍無可忍的走上前來兩步,惱怒的大聲道:“晟王你這是準備顛倒黑白,強行庇護貴屬麼?你說他未曾行兇就未曾行兇?說他不曾到過案發現場他就不曾去過?現在可是人證物證俱在的,豈容你這般狡辯?茶樓掌櫃和夥計均可作證,我妹妹曾經在他那裏和你們夫妻起了衝突,結果她回驛館的路上就出了事,攔路行兇的歹人也是婢女親見,確實就是你家奴僕,他的佩劍也被拿過來比對了傷口……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這裏,你竟然想要就憑兩句話便替他脫罪麼?”

    陳王一開始進宮,就是帶足了人證的,那茶樓的掌櫃和夥計也上殿來特意說明了情況,而燕廷婷的婢女則因爲重傷在身,蕭昀問話之後就讓人把她帶下去候着了。

    蕭樾剛接過宮人奉上的茶盞,聞言才又擡眸看向了他,同樣的一副散漫的態度道:“你有人證,本王也有,令妹被殺之時,雷鳴就在福來居,福來居的掌櫃夥計也還有人記得他,你若需要當面對質,現在人就在外頭,本王可以把人叫進來,你們當面聊?”

    燕廷桀壓根就不相信他會有什麼人證,脫口就給頂了回去:“誰不知道晟王爺你在胤京之內位高權重,隻手遮天,要收買幾個賤民替你作僞證又有何難?你就是叫上全城的人都上殿來爲你作證,也根本就不足取信。”

    蕭樾聽了這話,就是啞然失笑:“哦,本王用了福來居的人做人證,就是仗勢欺人,收買來的僞證,而你陳王府自家家生家養的婢女出面指證本王身邊的人就十分可信,沒有半分可疑?”

    所謂的人證,是可以做斷案的佐證的,但因爲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也就看斷案人具體怎麼判了。

    燕廷桀沒想到蕭樾會和他做口舌之爭,一時被噎了一下,臉憋得通紅。

    蕭樾已經再度招招手:“拿進來吧。”

    外面蔣芳和青瓷藍釉兩個各自抱了一大堆的東西進來,嘩啦啦的往地上一扔。

    赫然——

    卻是幾十把長劍,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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