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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虧心(二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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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南梁人做的,那麼他們既然知道武勳被重傷,這時候趁機起兵攻城,趁虛而入就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對方卻半點動作也沒有,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難道——

    是他追查的方向錯了?

    武青鈺想來就百思不解,一籌莫展。

    長泰忙道:“公子您一大早起來還沒喫東西呢,屬下去給您拿點喫的來,午後還要巡營呢。”

    “嗯!”武青鈺轉身進帳篷,一邊吩咐,“雪兒那裏,她要是回去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再安排兩個親兵護送。”

    “屬下明白!”

    與此同時,另一邊武青雪也由錢媽媽扶着去了武勳的帳篷。

    武勳受傷,這已經是第八天,雖然有大夫精心調製的金瘡藥替他診治,可是因爲胸前的傷口是貫穿傷,一時半會兒也還不能隨意下地走動,只能在牀上養着。

    他的親兵進去稟報,說侯府的大小姐來了,他當場就變了臉色。

    可是人都到了帥帳外面了,又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總不能再趕走,他便讓親兵拿了軟枕給他撐在身後,坐了起來。

    武青雪從外面進來。

    因爲下雨,郊外的路又不好走,這時候她的繡鞋和裙襬已經全溼全髒了。

    武勳看過去一眼就皺了眉頭,板着臉訓斥:“這樣的天氣怎麼還到處亂跑,再者說了……這軍營重地,豈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能來的?簡直胡鬧。”

    武青雪走上前去,看見他灰敗的臉色和明顯消瘦凹陷下去了的臉頰——

    很奇怪的,臉上並沒有一個女兒在見到重傷的父親時候的傷心和擔憂,反而十分冷淡和陰沉。

    她抿着

    脣,一語不發的往前走。

    武勳何等機警的一個人,自然立刻就發現了反常,只是還沒等反應過來,武青雪已經直挺挺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武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一時怔愣。

    武青雪言簡意賅的已經拋出幾個字:“父親!我要回京城。”

    武勳聽的一愣,和錢媽媽一起倒抽了口氣,然後臉色就又瞬間更陰沉了幾分下來,再次確認道:“你剛說什麼?”

    “女兒說,想要回京城。”武青雪道,揚起臉來,神色間再不是平時見到父親時候的恭敬和順從,冥冥之中彷彿是帶着很濃重的怨念和戾氣,一字一頓,不卑不亢。

    武勳被她這神情語氣震得心頭猛地一跳,腮邊肌肉不受控制的痙攣似的動了動。

    錢媽媽也有點慌張了,趕緊彎身去拉武青雪,一邊低聲的勸道:“大小姐說什麼胡話呢,您現在懷着身子,胎都沒坐穩,哪能奔波。快別說孩子話,起來吧,侯爺也正病着呢。”

    武青雪卻是完全不爲所動,使勁的甩開她的手,臉上表情仍是堅決的死死盯着武勳。

    武勳在家中一直是個很有權威的父親,還從沒有哪個孩子在他面前這樣給他示威讓他下不來臺的……

    加上他這陣子不能下地,很多事情都只能看着乾着急,本來已經情緒暴躁了,此時更是一點就着,緊跟着也是目色一沉,怒喝道:“別在這裏給爲父耍小孩子脾氣,趕緊回家去!”

    到底是因爲陸之訓的事,他自認爲愧對女兒,卻也只能儘量的壓抑住脾氣,沒太讓武青雪難堪。

    本來他都已經忍耐退讓到了極致了,卻完全不曾想他這個向來恭謹懂事的長女今天卻突然一反常態,非但沒有順着臺階下,反問聞言冷笑一聲,反問道:“家?父親叫我回哪個家?我現在的家在哪裏?”

    要知道,武勳在定遠侯府就是絕對的權威,就是老夫人跟他之間說話也都是有商有量的。

    錢媽媽眼見着大小姐當面頂撞侯爺,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見鬼一樣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大……”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看到這兩父女各自的神態,就又嚇了個哆嗦,話就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不說不出來了,只有眼珠子驚惶的在這兩人臉上胡亂的來回。

    武勳的眉心已經擰成了疙瘩,緊盯着跟突然失心瘋了一樣的女兒,不悅道:“你當然是回……”

    陸家了……

    武勳話音未落,武青雪卻突然一甩手,把攥在手裏的紙團砸在了他身上,同時滿懷着怨憤的厲聲道:“拜父親所賜,女兒現在已經成了個人人恥笑的寡婦,我已經沒有家了,您還叫我回哪裏去?”

    她扔出去的是揉在手裏的信紙,陸之訓的絕筆。

    那封信武勳之前就看過,即使現在已經被揉成團——

    他自己就是心裏有鬼,哪怕只聽武青雪這話就清楚明白她這砸過來的到底是什麼……

    被自己的女兒當面這樣咒罵,自然是一件極端丟臉的事,武勳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瞬間就變化的十分精彩,他咬着牙,卻沒有先對武青雪發作,反而是在第一時間就目光狠厲的刷的射向了錢媽媽。

    錢媽媽本就被武青雪的舉動嚇傻了,怔在當場,見狀便是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脫口澄清:“不是奴婢……不是……”

    侯爺這別是懷疑是她跟大小姐說了那些私密事吧?

    錢媽媽自覺大難臨頭,滿頭大汗的急於解釋,可偏偏被武勳這陰鷙的眼神盯的,反而是舌頭打結,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這正急的不行,武青雪卻恍然從她和武勳的互動中瞧見了玄機,訝然的擰眉看過來,不可思議道:“錢媽媽?你還知道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跟我說的?”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像父親和錢媽媽之間還有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祕密?

    錢媽媽冷不防自己居然引起了她的懷疑,下一刻就更是嚇得汗出如漿,跪在那裏瑟瑟發抖,不斷乞求的看着武勳。

    武勳也是瞬間懊惱。

    他狠狠的閉了下眼,藉以穩定情緒,下一刻就重新看向了茫然的武青雪道:“趕緊回去吧,別在這裏胡鬧,你既然已經看過了陸之訓的絕筆信,就該知道,此事沒有公開處理就已經全是爲着你的將來打算的,你莫要再胡鬧了。”

    武青雪的思緒被拉回來,眼中瞬間就又攀爬上來濃厚的憤恨之色。

    她踉蹌着爬起來,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也一樣居高臨下的盯着武勳低吼:“父親你說這話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我真的發現我好像是頭次看清楚父親您,您怎麼能用這樣坦然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父親,我雖然不瞭解你,可我瞭解我自己的夫君!陸之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初你爲什麼會給我選了他做夫婿?還不就是因爲他一無背景靠山,二無自己成事的大能耐?咱們都心照不宣,我這個女兒,根本就是你送出來拉攏人心的一顆棋子而已。他這樣一個人,對你感恩戴德,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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