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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虧心(二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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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胤的軍營,並沒有女子禁入的規定,衛兵會攔,只是因爲閒人免進。

    武青鈺帶着武青雪回到自己帳中,從案頭的兵書下面拿了保存的那封信給她。

    錢媽媽也是識得幾個字的,緊張的也不由湊上去看。

    看過之後,武青雪還沒說什麼,她就難以置信的不住的倒抽氣,慌亂的喃喃道:“這……這……這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說着,就一個激靈,又滿是期待的擡頭看向武青鈺:“二公子,這其中別是有什麼誤會吧?”

    侯爺的爵位最終會是二公子的,這件事是孟氏和錢媽媽都心知肚明的祕密。

    別人也許會相信陸之訓是真的一時頭昏腦熱,爲了替武青鈺爭這個爵位纔出了昏招,可是——

    對錢媽媽來說,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陸之訓向來對武勳言聽計從,買兇刺殺這樣的大事,他自己怎麼做得?

    可若說是侯爺指使——

    錢媽媽思及此處,忽的又是打了個寒顫,恍惚之間倒似是有些明白了。

    若是侯爺指使,那一切就說得通了,買兇行刺,是真的準備這就鋤掉府裏世子,好讓二公子有機會取而代之了……

    然後事情敗露,姑爺就做了替罪羊?

    錢媽媽是孟氏的心腹,又是陪嫁丫頭,從孟氏還待字閨中時就跟隨伺候了,但凡是和孟氏有關的事,她就全都知道。

    此時越想就越是確信就是這麼回事,神色驚疑不定間就演變的分外複雜。

    是爲了二公子的前程,侯爺做什麼都無可厚非,只是——

    可憐了大小姐,卻爲這事兒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武青鈺見她表情古怪的不住變化,卻也沒有過分聯想,畢竟是個人知道了這樣的內幕都要受點驚嚇和刺激的。

    武青雪手裏捏着那信紙,彷彿難以置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方纔緩緩的擡起眼睛看向他,再次確認道:“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武青鈺面色凝重的點頭:“當夜軍中的情況一度十分兇險,雖然大哥僥倖逃過一劫,可是因爲給了外人可乘之機,混進來了真正的刺客,父親這陣子還因爲重傷下不來牀,一直在帳中休養。消息沒外傳,是因爲怕被南梁人察覺了,會趁虛而入。”

    陸之訓居然是爲了爵位的事才喪命的?

    武青雪雖然料定了此事之中必然還有內情,可這一刻看見陸之訓的認罪書時還是大受打擊。

    她手裏握着信紙,一點一點慢慢地坐在了身後的坐榻上,目光變幻不定,心裏一陣亂糟糟的。

    武青鈺倒了杯水給她。

    她捧在手裏,指尖都在微微發抖,又緩得一時才渾渾噩噩的將杯子湊近脣邊大口的吞嚥。

    水是溫的,倒是不會刺激腸胃。

    武青雪喝完之後,臉色才稍微冷靜下來,好看了些。

    武青鈺也這才語氣沉痛道:“我與父親也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本來父親是要按照軍法治罪處置的,後來……我跟大哥求了情,念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大哥答應了不予追究。這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訴你的,怕你以後也要跟着尷尬。總之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切塵埃落定,你也只當今天沒看見這封信。我知道你要強,以後到了大哥面前,你就當不知道,不提也罷,只管安心養胎就是。妹婿做的事,雖說不是我授意,但終究也是因爲我的緣故,我會照顧你們母子的。”

    武青雪手裏抓着那封信,神色恍惚,明明是聽見了他說話,可是字字句句入耳,她又彷彿一個字也沒過心。

    錢媽媽自己那邊受到的刺激更大,根本沒顧上寬慰她。

    帳篷裏的氣氛一時壓抑又沉寂。

    許久之後,武青雪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手扶着後腰緩緩的站起來,一邊順手將手裏的信紙揉在了掌心裏,一邊咬着牙儘量隱忍着脾氣道:“既然來了,我就順便去探望一下父親吧,我這個做女兒的……居然都不知道他受了傷。”

    她的神情,看上去其實很不自然,只不過武青鈺也只當是她一個女子受了信上那件事的刺激纔會如此,並不曾多想。

    錢媽媽也趕緊收攝心神,上來扶她往外走。

    武青鈺引着她出帳篷:“我陪你過去吧。”

    “不用!”走到帳篷門口,武青雪就擡手攔住了他,脣角勉力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來,“二哥你忙吧,指給我帥帳的位置就好,我自己過去,和父親說兩句話就走。”

    武青鈺略想了下就點頭:“那好吧,雨天路不好走,你注意着點,右前方繞過去,最大最高的那個帳篷就是。”

    “好!”武青雪含糊着應了聲,就被錢媽媽扶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武青鈺站在帳篷門口目送,神色之間一片悵惘。

    妹妹才十六歲,年紀輕輕就沒了夫婿,後半生若是不改嫁,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家裏母親的事還一直懸而未決,如今武青雪這裏又出了這樣的變故,總有種禍不單行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武青雪主僕已經拐過一個彎,走得沒了影。

    長泰從旁邊湊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公子,信上說的事,大小姐信了麼?她應該不會再另外起疑了吧?”

    他們是猜測陸之訓背後必然被人收買和指使了,可是二公子對大小姐解釋,肯定就是力求儘快將這件事的風聲給壓下去,不叫她再惦念提及了,自是希望一切止於這封信上的內容。

    “那倒不至於。”武青鈺飛快的收攝心神,“她到底只是個婦道人家,軍中有關的事,她想不到那麼深遠。”

    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麼,瞬間就又眉峯斂起,正色問道:“這些天讓你去暗查和陸之訓有所往來的可疑人等,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長泰搖頭:“去陸家弔唁的所有人屬下都一一甄別排查過,並且還套過陸府陸之訓的隨從和軍中用得順手的親兵的話,也都沒人知道他還跟什麼可疑的外人接觸過。”

    武青鈺聞言,就更是一籌莫展的思忖道:“我一開始覺得指使他的一定是南梁的奸細,可父親遇刺重傷都已經七八天了,雖然咱們軍中及時對外封鎖了消息,可如果事情是南梁人的刺客混進來做的,就算不用打探,他們也該知道父親已然被刺客重傷,可是這些天裏,對面城池也沒有半點調兵動武的跡象……”

    當時真正刺傷武勳的那個刺客已經當場逃脫了,必然會把自己得手的消息帶回去給指使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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