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蓮盯着萌萌的眉眼，越看越覺得心裏貓抓似的難受。
“很可愛！跟萌萌一樣可愛。”李桂蓮應付着萌萌，想了許久，還是走到廚房門口，對沈唯說，“唯唯，我看萌萌頭髮都汗溼了，裏面貼身的衣服也汗溼了。我給她衝個澡，換身衣服怎麼樣？這樣孩子會舒服一點。”
沈唯一想，“行啊。上次給她買的衣服，還沒穿過呢。正好派上用場了。”
“嗯，洗完澡正好換上。”李桂蓮點點頭。
萌萌很聽話，聽說李桂蓮要幫她洗澡，很懂事地說，“奶奶，我自己會穿衣服脫衣服。”
“好孩子。”李桂蓮心裏的感覺十分複雜，她摸摸萌萌的頭，“走，奶奶帶你洗澡去，洗得香噴噴的，一會兒正好喫飯。”
浴室裏，萌萌自己脫衣服，李桂蓮在旁邊協助。
等萌萌脫光上衣站在李桂蓮跟前時，李桂蓮幾乎快窒息了。
沒錯！萌萌的胸口，真的有個月亮型的胎記！紅色的，小小的，月亮型的胎記！跟她記憶裏的那個小嬰兒，一分不差！
“奶奶，你怎麼哭了？”萌萌看着淚流不止的李桂蓮，有點慌了，以爲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對，惹哭了李桂蓮。
淚眼朦朧中，李桂蓮看見了萌萌的小臉蛋。
圓圓的，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尖尖的小下巴，跟沈唯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好孩子！”李桂蓮彎腰抱住萌萌，淚水雨點般落到萌萌身上。
這是她的孫女啊！這是唯唯的孩子！當年在醫院裏送出去的時候，她騙唯唯說是個男孩，其實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孩！
“奶奶不哭了。”萌萌不知道李桂蓮爲什麼哭，卻懂事地伸出小手，幫李桂蓮擦拭臉上的淚水。
“萌萌，我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啊。”李桂蓮真想嚎啕大哭，卻只能拼命地壓抑着。
萌萌的前胸，後背，都有青紫的淤痕。有的時間比較久了，只有淡淡一點顏色，有的是新近的，紅的紫的，看上去特別觸目驚心。
“奶奶？”萌萌被李桂蓮死命摟着，漸漸有些害怕了，在她懷裏掙扎。
看到萌萌驚恐的眼神，李桂蓮知道自己失態了。
她急忙擦擦淚，勉強笑道，“奶奶是看見你身上的傷痕，想到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所以才難過的。”
萌萌鬆了口氣，“奶奶，沒關係，我現在已經不怕疼了。”
李桂蓮心中痠痛，動作格外輕柔地幫萌萌洗澡。
熱水沖刷在手上，她的心也萬分糾結。
林彥深已經結婚了，雖然婚禮沒辦成功，但所有人都知道，林彥深是紀家的女婿。
萌萌的養母，那個叫陸景雯的，又是個野蠻兇殘的女人，家裏還那麼有背景。
如果認回這個孩子，唯唯要面對的，是多重的壓力。
十幾歲生孩子的事情被曝光，對唯唯的名聲也不好，以後她還要怎麼嫁人？
可是，這麼可愛的孩子，唯唯的女兒，她的親生的外孫女啊，就這樣落在陸景雯那種女人的手裏，讓她虐待摧殘嗎？
李桂蓮的心彷彿被撕裂了，有。
她不知道，該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