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他們三個人,皆將自己剩下的所有壽元,都獻祭於天機神力。
天機神典之上金芒閃耀,身爲天機三老,這亦是他們這一生看到的最濃烈的天機神光。
金芒映照下,翻開的天機神典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如一個無盡無底的黑暗深淵。
黑暗深淵出現的剎那,天地間所有光芒,就連天機神典的金芒都被一瞬間全部吞噬,天機三老眼前的世界變得
漆黑一片,他們看到無數的星球、星界在碎滅,星域在斷裂,秩序在崩潰,整個混沌都在顫抖。
彷彿有一個彌天巨魔,在張開着深淵巨口殘忍吞噬、毀滅着整個東神域……整個世界。
“那……是……什麼……”
刺骨的冰冷瘋狂蔓延着全身,軀體在無比劇烈的發抖……黑暗之中,他們的壽元完全消逝,帶走了他們最後的生命氣息。
天機神典當空幻滅,化作徐徐飛散的光塵。
天機三老依舊端坐在原來的位置,只是他們嘴脣青紫,瞳孔放大,劇烈扭曲的五官,無不刻滿了深深的恐懼。
從此,世間再無天機界。
亦無人知,他們最後看到的,是何其可怕的“天機”。
————
“雲澈哥哥!”
一聲悅耳如清泉玉碎的嬌呼,水媚音從天而落,站到了雲澈身前,笑顏綻開的剎那,全身彷彿釋放着明媚到讓人不忍褻瀆的明光。
帶着北神域歸來的雲澈已完全化作另外一個人。無論以往拍着他肩膀狂笑着大喊“賢婿”的水千珩,還是傲中帶柔的水映月,面對他時都帶了明顯的恭謹和懼意,唯有水媚音……似乎她眼中的雲澈從來都沒有變過。
她身影一晃,已是直接貼到了雲澈身側,兩隻手兒親暱的纏住了他的手臂……雲澈身後的閻三完全是條件反射的伸手,然後又哆嗦着收了回去。
“怎麼又跑回來了。”雲澈伸手,輕輕的點了點她精巧的鼻尖,臉上也露出溫和暖心的笑意:“這裏可是很危險的地方,西神域和南神域說不定就會偷襲這裏。”
“當然是因爲想你了呀。”水媚音笑吟吟道,水眸微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雲澈哥哥,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有啊。”雲澈微笑道,他在等千葉影兒的消息。
離開梵帝神界時,千葉影兒告訴他三天後會給予他關於當年木靈災禍調查的結果,但三天已過,千葉影兒依舊沒有給他傳音。
“那……你和我說說你在北神域的事好不好?”水媚音滿是期盼的看着他。
“池嫵仸沒和你講過嗎?”
“嘻嘻,我想聽你親口說給我聽嘛。”水媚音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好不好?”
雲澈想了想,道:“太長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下次在別的地方再說給你聽。”
“別的地方?”水媚音眨了眨眼睛,脣瓣靠近,輕輕道:“只有我和雲澈哥哥的地方嗎?”
三閻祖同時帶着滿身的雞皮疙瘩轉身,死死封閉了聽覺……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噁心了。
雲澈笑意更濃了幾分,道:“我更想知道,你在月神界的那幾年過的如何,夏傾月有沒有對你施什麼手段?”
“……”水媚音轉眸,忽然眉梢輕彎,道:“雲澈哥哥,我們做一個約定好不好?”
“嗯?”
“以後,我們都不再提‘夏傾月’這個名字了,好嗎?”她看着雲澈,水眸盈盈,說的很是認真。
“爲什麼?”雲澈問。
“因爲,她對雲澈哥哥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對我也是一樣,每次提到、聽到這個名字,總是會被帶起最不願去想的回憶。她既然已經死了,就徹底的將她忘掉,好不好?”
雲澈微微愕然,隨之淺然一笑:“好。”
的確,一個已經死去,提及又只能給自己、給他人帶來痛苦回憶的人,還是永遠的忘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