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仔細一想，又釋然了，道：“不！就算是壞死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病人。”
“呃？這是爲什麼啊？”劉小四疑惑，“與其壞死，怎麼想都不如賣成錢吧？”
“這你就不懂了，這東西賣得多了，價格就不好炒了。炒不上去的話，那纔是真虧了，”趙天霸露出一臉詭譎，道，“只要價格能上去，哪怕壞死一些，也沒關係。壞死了一半，我們就把價格再翻一番！壞死了四分之三，我們就吧價格翻兩番，甚至更多！怎麼也不會虧的。”
劉小四聽完這話，睜大了眼睛，佩服不已，感嘆道：“老大，您這是……真得黑啊。太牛逼了！”
“你懂什麼，這叫經商頭腦！”趙天霸得意一笑，道，“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賣還是按之前的頻率賣，只賣一點點。至於藥材，都挪到比較乾淨點的地方去，儘量別弄壞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趙天霸道。
“哦，知道了。那……樓下那幾個求着買藥材的傢伙……”劉小四道。
“都趕走。今天的份早就賣出去了，他們搶不到，就是他們沒這命，”趙天霸道。
“明白！”劉小四點頭，轉身離開了，順手帶上了門。
趙天霸自然也可以重新回過頭來，繼續享受身邊的烈焰紅脣、溫香軟玉。
然而，就在他正對着這幾個靚妹“上下其手”的時候……
“咚咚咚——”敲門聲又傳了過來。
趙天霸這下就有些不耐煩了。打擾他一次沒問題，打擾他兩次他就不太高興了。
“誰啊？不會又是小四吧？”趙天霸皺着眉頭問道。
門外卻是傳來一道他從未聽過的男人聲音：“不是。不過，我也有一些消息要告訴你。”
趙天霸仔細想了想，卻想不到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不過他畢竟是紅蛇會的老大，是這片地盤的主人，自然沒什麼好慫的。轉過頭看向門的方向，直接道：“進來。門沒鎖。”
很快，門被打開了。
一個看上去樸實無華、氣質如路人一般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門口。
趙天霸乍一看這人，想不起來是誰，但是，總覺得好像在哪裏看見過一樣。
他仔細地盯着這人，琢磨了數秒，才忽然想起來——誒，這不是那個仁樂醫院的分院院長、開創出乙肝治療方法的醫生，楊天麼？
如果是一般的醫生，他可能還沒什麼印象。
但這位醫生，可是替他開闢了這條新的買藥財路啊，所以他當然是有些印象的。
“你是……那個楊天？弄出乙肝療法的那個？”趙天霸有些訝異地看着楊天，道。
楊天也有點小意外，沒想到這個混混頭子居然還認得自己，淡然一笑，道：“沒錯，我就是仁樂醫院中醫分院地院長，楊天。”
“喲，還真是，”趙天霸挑了挑眉，道，“我們這素不相識的，你這楊院長，怎麼突然跑我這兒來了？你不是應該在醫院裏，一邊忙着治病，一邊忙着數錢麼？”
“醫院那邊人手衆多，不一定要我親自操持，所以我可以出來做些別的事情。而且，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也挺重要的，”楊天微笑說道。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什麼事？”趙天霸道。
“我要和你談談，天靈草的事情，”楊天道。
趙天霸聽到這話，倒是來了些興趣，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楊天，道：“喲？你消息還挺靈通嗎？居然能知道是我在賣藥材，還能找上我這門來，看來你估計也蒐集了不少情報吧？”
“情報是蒐集了不少，不過沒多少是好的，”楊天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天霸道。
“如果你只是派人去找藥材，然後拿出來賣，那當然沒事。哪怕你賣的價格很高，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旁人無權干涉。”楊天道，“可問題是，你居然用高於市場的價格將天靈草從一些普通人手裏收過來，然後囤積起來，妄圖等過段時間再以遠高於市場價的變態價格賣出去，牟取暴利，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過分？哈哈哈哈，我怎麼就過分了？”趙天霸忽然冷笑了起來，道，“我只是做我的買賣，沒偷也沒搶，完全是雙方自願的做交易。你憑什麼說我過分？我違反哪條法律了？”
“天靈草之前鮮爲人知，在法律上也沒有被列入藥材或是保護植物，甚至被許多人當成是雜草，法律自然不會保護這種藥材。所以你的確沒違法，”楊天道，“但是，你拿着無數人的救命藥，故意囤着不放出去，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承受痛苦，等他們忍受不了之後再以誇張的價格掙取他們的血汗錢與救命錢。你覺得還不夠過分？”
“當然不覺得，”趙天霸撇了撇嘴，嘲弄道，“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我只是個賣藥賺錢的，一不偷二不搶，誰也別想管我。別以爲你是個什麼破院長就能跟我在這指手畫腳了，老子又不是乙肝病人，你能把我怎麼樣？”
“嗯？”楊天聽到這話，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翹，道，“你這話，倒是給了我一個新的懲罰思路。”
“什麼意思？”趙天霸冷眼看着他，道。
“你不是覺得乙肝病人的死活不重要麼？你不是想喫着他們的人血饅頭髮家致富麼？那麼……我就先讓你狠狠地流點血，然後，再讓你切身體會一下，一個乙肝患者面對病痛，是怎樣的感受，”楊天冷笑了一聲，說道。
趙天霸聽到這話，倒是愣了一下，而後，嘲弄地笑了起來，哈哈大笑，“呵，就你這小子，老子能讓你在這兒大放厥詞這麼半天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你居然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真是個笑話！來人啊，給我把這小子暴揍一頓，扔出去！”
一聲大吼發出，本應該很快就有小弟進來照着他的話辦事的。
可是，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三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
沒人。
一個進來的人都沒有。
就連腳步聲都沒有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