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頓時心中暗叫糟糕,他萬萬沒想到,青蛟所說的當年摯友,居然就是這個便宜師父青峯子。
但——
“咦,青蟒之體,你體內的氣息與老夫當年的摯友竟是如此相似,錯非老夫那摯友從未留下血裔,老夫差點就認爲是如此了,那麼閣下究竟是誰?”
青蛟就看了看張揚,張揚又看了看青蛟,這更瞞不過了,畢竟青峯子現在的實力很可能已經是分神期。
打是打不過的,那麼,張揚正要開口,青蛟卻率先開口道:“春歸,你也老了。”
就這幾個字,青峯子這老頭兒竟然激動得好像打了擺子,一行老淚不受控制的就流下來。
“竹葉,真的是你啊竹葉,你可知道,自從你飛昇天界不久,末法浩劫就來了,我們這方仙魔世界被各界妖魔輪番進攻,大道宗毀了,天地劍宗滅了,短短三百年,原本的繁華世界,就變成了如今這樣的鬼蜮,我當年雖是大乘境,卻也獨木難支,帶着門人弟子四處逃避,最終卻也要命隕,直到有一日,那些外界妖魔突然撤走,我這才帶着弟子僥倖活得性命,並重建了這春歸城。”
“不過,竹葉,你不是飛昇天界,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你現在看起來如此孱弱,當年天地浩劫的時候,天界爲什麼沒有出手干預?任由那些外界妖魔屠戮億萬生靈?”
青峯子老頭兒神叨叨的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青蛟就苦笑了一下,目光卻再次看向張揚,因爲,連它也無法完全回答得了。
“他是誰,竹葉你新收的弟子嗎,這一批弟子你培養的不錯啊,我剛看了,養魂符籙最低的都有八重啊!”
青峯子老頭兒是太激動了,竟然沒發現這場中的尷尬。
“你怎麼能確定你就是大道宗最後一任掌門青峯子?或者,你憑什麼認爲他就是你熟知的好友竹葉?”
張揚開口了,事情的發展讓他無法控制,但有些關鍵的東西卻不能不防備。
“小子,老夫就是老夫,要怎麼證明,或者你來證明你就是你自己?胡扯八道!”
青峯子怒道。
“沒錯啊,沒法證明,所以我們也沒法彼此相信,哪怕你們曾經是摯友,但那也是末法浩劫之前的摯友,現在大環境變了,我們大家還是需要更謹慎一些,除非有朝一日,我們能夠證明自己的立場,而在此之前,你對我們提出的任何問題,我們都有權利拒絕回答,因爲我們不知道你到底是友是敵。”
張揚淡淡道,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唯一知道完整真相的人了,但是他不會說的,還是那句話,青峯子師徒需要先證明了他們就是真正的青峯子纔行。
青蛟此時也默默後退兩步,摯友又如何,他還一直相信飛昇天界是修仙的終極目標呢,結果還不是差點做了人工肉蛟。
而此刻的青峯子顯然還不知道所謂天界的真相,還滿心憤怒着爲什麼那麼多飛昇天界的修仙界高人不來拯救世界?
唉,這得多命苦啊。
張揚搖搖頭,其實真相很簡單。
大道宗所在的仙俠世界應該是某個強大天神弄出來的騙局,沒事就培養人工肉蛟或者嘎嘣脆的大乘期修仙者,讓他們飛昇天界用來改善改善口糧,但就算這是個騙局,這個仙俠世界仍然在第四序列有着戶口的。
直到有一天,那個強大天神出了事故,極有可能是被幹掉了,所以它維持的這個騙局世界立刻迎來了對手的入侵。
這就是張揚化身蟲族小號經歷的那段所謂末法浩劫時期。
至於後來,在掠奪了足夠多的資源之後,這個騙局世界就被掠奪了戶口,直接降維到了第五序列。
因爲到了第五序列,那麼那些入侵的妖魔鬼怪自然就離開了,它們可是第四序列的戶口,犯不着一同降維。
而這也就是青峯子所說的,忽然有一天,入侵者都不見了,他這纔有機會重建春歸城。
可是隨着這個世界降維到第五序列,青蛟這條一直被冰鎮的肉蛟也得到了解放,於是在張揚開啓了血祭表弟,幸運+5的情況下落到他面前。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雖然荒謬,雖然詭譎,可這就是基於六大序列,時間長河主幹的性質所發生的最準確的真相。
至於這個世界裏的那種血雲,那些血羽鳥人,包括青蛟脊骨裏的鎖鏈這些,大概率是與這個騙局世界的原主人有關。
這點毋庸置疑,有些強大的天神就算死了,就算被砍去了腦袋,仍舊有着不可忽視的力量,他留下的一些佈置,機關,仍舊會在時間過去了無數年後生效,哪怕降維都無法讓其泯滅。
所以張揚纔不會說出真相。
他現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謀劃,如果這個已經降維到第五序列的騙局世界裏仍然存在那個死去的強大天神的佈置的話,只要他應對得當,那麼就很可能獲得這個強大天神的遺產。
當然,肯定不是小表弟那樣的帶刺的遺產,而是要把刺拔掉,把好處喫下。
但這件事就得從長計議了。
因爲就算是死去的天神,那仍然也是天神。
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與春歸城進行有限的合作,沒錯,是合作,而不是成爲春歸城的下屬。
然後第二件事,就是要弄清楚,他們這些人身上的天神印記,是屬於那個死去的天神,還是一個新的天神。
這點很重要,如果是前者,那麼自可以隨便折騰。
如果是後者,大概率他得指望小表弟給自己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