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選擇風月場所作爲掩護,是一個很隱蔽的方法。
來這種地方的人,基本都是偷偷摸摸來這裏的,失蹤了也沒人知道他在這裏失蹤,如果再經過一翻挑選,專門挑遠門外地過來的,就更加萬無一失了。
明遠就是被抓住了典型。
誰能想到,他會跑到這裏被人餵了鬼
中年人撞在牆上又摔回地上,頓時七葷八素,都找不到北了。
我走過去將他拎起來,冷道:“爲什麼拜邪物害人”
中年人晃了晃頭,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正欲說話,突然全身顫抖起來,眼睛上翻,頭上的骨頭開始窸窸窣窣,就像重組一樣,嘴巴拉長,額頭下壓,整個人面容開始龜裂,急速向一個蟒頭變化。
那種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渾身發寒。
緊接着,它的眼睛猛的翻下來,卻不再是一雙人的眼睛,而是一雙蛇瞳。
我心臟一抽,這分明是奪體。
但這種方式聞所聞問,普通的奪體,就是強勢的邪魂奪佔了身體,身體是不會有變化。
而這種,是奪體之後連着身體都突變了。
“桀桀桀爲什麼”中年人咧起一個森寒的笑容,道:“因爲你們人類的貪婪,卑鄙和無恥。”
這聲音,明顯已經不再是中年人的了,而是冷煞。
我牙根一咬,瞬間點燃手上的火焰。
很明顯,中年人完全是冷煞的鬼僕,以靈魂和鮮血簽訂了奴僕契約,生死完完全全掌控在冷煞一念之間。
冷煞能通過奴僕現形,應該是一種巫族的祕術。
“滋滋滋”通紅的紅蓮烈焰燒到“蟒頭”上,頓時滋滋作響,縷縷黑氣蒸騰而出。
“嗖”
蟒頭瞳孔一縮,突然張開嘴,一條帶着尖鉤的蛇信閃電般射向我的面門。
我早就有所準備,腦袋一偏,左手閃現九星輪狠狠的就朝它腦門砸過去。就像是西瓜一樣,蟒頭轟然爆碎,化作一團火焰,落地之後沒幾個呼吸便化成了灰燼。
這個鬼僕,早就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個皮肉架子,連行屍走肉都算不上。
奴僕契約是一種極度不對等的契約,契約之主可以對奴僕做任何事情,生殺奪予,隨心所欲。簽訂這種契約,就是拿自己的一切去做一個毫無保障的對賭,也許簽訂之前,奴主會許下種種好處,但實際上,那完全是水中月鏡中花。
冷煞雖邪,但話卻說的沒錯,貪婪,是隱藏在人性深處的東西,一旦壓制不住,便會走向一條萬劫不復之路。
曾經魔龍就誘騙過我簽訂奴僕契約,許下種種好處,說什麼讓我成爲這個世界的最強的存在,它老大我老二。
現在回頭看,都是狗屁。
中年人的無頭屍倒在地上,被烈焰引燃,燒起熊熊大火。
“桀桀桀他不過是本尊的一個玩具而已,年輕人,奉勸你一句,種族太弱,個人太強,是要喫虧的。”這時候,冷煞的聲音再度響起,確實在我身後。
我轉過身,只見被中年人跪拜的冷煞神像亮起了兩點紅光,明顯是被它附靈了。
我眉頭微微一皺,巫邪遠避東土去了西域,也不知道是學會了那邊的術法,還是本來就是巫族祕法流傳至今。這一手附靈奪體之術,怕是連普通的鬼王都趕不上它。
而更讓我皺眉的是它所說的話,種族太弱,個人太強
這句話我聽過,是一部很有名的電影,叫精武門,劇情是抗日戰爭期間,一位日本太君威脅主角陳真的話,叫民族太弱,個人太強,是會喫虧。
大概的意思就是華夏民族積貧積弱,與優勢的日本民族對抗時,如果表現的太過鋒芒,很容易被暗算。
因
爲他得不到華夏民族強有力的支持,會呈現一個人對抗整個民族的局面。
這種情況下,再強大的人,也會折損。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什麼意思”我立刻逼問,不知道它這句話只是隨便說說的威脅,還是知曉一些情況。
但有一點是真的,末法時代連靈族都比人族強,人族經過所謂的“現代化文明”,早已卸下武裝,弱小到了塵埃裏。
而今不過是剛剛長出了一點點嫩芽,上次奪寶大會,瀚海魔王略施小計,就差點將這點嫩芽一網打盡,坑死在鬼神殿裏。
唯一真正能指望上的,只有道門的龍虎山和佛門的法明寺了。但看明遠這個酒肉和尚的情況,我心裏總感覺沒什麼信心。
“桀桀桀想知道”冷煞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冷笑起來,道:“好啊,進來找我我就告訴你,有膽子來嗎”
“那你就給我洗乾淨脖子等着。”我擡手一道火球將神像炸連同供桌一起,轟的四分五裂。
冷煞本體早就縮進了地下車庫,十幾步外就是樓梯口,樓梯下面正是之前那扇只能從裏面的打開的大鐵門。自己要是再來的晚一點,明遠怕是就要被送進那扇大鐵門後,被活吃了。
這時候,一衆西裝男子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都驚恐的看着我,之前我並沒有下死手。
“滾”我冷喝。
他們一聽,頓時如蒙大赦,哪還敢停留,立刻做鳥獸散。
我不想殺人,因爲只會髒了自己的手,這些人和領頭的中年人一樣,都已經被掏空了精氣神,只要滅掉冷煞,它們撐不過三天就得一命嗚呼,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沒什麼本事就別對抗天道。
等他們離開,我走向明遠,這傢伙如同一條死豬一樣,躺在門板上呼呼大睡,嘴角還冒着泡,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迷暈了。滿臉的口紅印,看着就像是斑點狗一樣。
“醒醒。”
我嘗試着踢了他一腳。結果明遠迴應我的是一聲巨響的呼嚕,吧唧吧唧嘴,真像是睡過去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此時也沒睡,想了想一咬牙,直接在他屁股上點了一團火。
你大爺的,看你醒不醒。
“哎呀呀救命啊。”這一招很有效,明遠當即跳了起來,狂拍屁股,又懟在牆上摩擦了好幾下,才把火給滅了。
“你你幹嘛燒我,我的屁屁呀,都熟了。”明遠殺豬似的慘叫,瞪了一雙大眼,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樣子。
“你說呢”我也一瞪眼,狗日的混蛋,還敢衝我瞪眼。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明遠也察覺到我真毛了,氣勢一弱,遂扭過頭認慫,道:“好吧,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不爲例。”
“你,還有臉原諒我”我怒懟,道:“老子都跟這鬼東西打了一架了,你要幫忙,外面就把它收拾了,至於讓它縮回去”
“怎麼能這麼說,你沒看我都以身飼虎了麼,只要它靠近我,保管一掌將它擊斃。”明遠義正言辭道,那一臉狡辯和無恥的模樣,簡直無人能敵。
“那我踹你屁股,怎麼沒見你醒過來”我牙根一咬,真相沖上去抽死他。當被人當成貢品放在桌上了,還敢大言不慚。
“咦,你們都在呀”
明遠還想要狡辯,這時候突然傳來翁小玲的聲音。
回頭一看,翁小玲正從樓梯口奔下來,看見明遠臉上如花斑狗一般的脣印,頓時喫喫地笑起來。
“這位施主,爲何發笑”明遠見到美女,立刻收拾了一下臉,正色道。
那形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看不下去了,沒好氣道:“趕緊那張花臉擦擦,法明寺的人要是都像你,佛門就不用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