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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都是提前編好的謊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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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人在她肚子上擠了一種涼涼的東西,然後輕輕抹開,整個肚子都抹上了。

    蘇湘想起來了,她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那時候有個護士進來給她擦藥。她那時不會說話,還在本子上寫問她在做什麼。

    護士說,給她擦的是去妊娠紋的藥膏,這樣可以讓她恢復肌膚的完美,不留一點痕跡。

    她在本子上寫肚子疼,護士說她生產的時候,醫生在爭論給她繼續順產還是剖腹產,有個護士被嚇到了,不小心傷到了她,有點破皮不礙事的。

    她生產的樣子確實很嚇人,她還記得看到一眼傅寒川回來時的驚恐模樣,護士被嚇到她不覺得奇怪。

    現在想起來,都是提前編好的謊言。

    七年前的蘇湘,只不過是從蘇家的牢籠被轉移到了傅家,她什麼都不懂,別人對她做什麼,說什麼,她都只能接受。加上那些人是醫生護士,她信任她們,又自卑自己是個啞巴,更不敢多問,她接受了她們對她的一切說辭。

    若是微創手術,刀口極小,她的皮膚本就白,而且她受傷也不怎麼留疤,若是加上有膏藥輔助,就可以做到了。

    也就是說,她們以去妊娠紋的理由,給她抹去了做過手術的痕跡

    蘇湘的記憶漸漸打開了,那段時候的模糊片段也漸漸的拼湊了起來。

    沒有人照顧她坐月子,卻有人每天給她來擦藥膏,她那時候還以爲做了傅寒川的女人,傅家的人覺得哪怕傅寒川不喜歡她討厭她恨她,她也要保持身體上的完美。就像皇帝桌上的一盤菜,哪怕皇帝不會下筷子碰一下,但也要保持品相的精緻

    而那時,她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與他相依爲命的過着生活,時間一長,對那些事就遺忘了。

    蘇湘的眼睛霧濛濛的,心中已是涼透了。

    去妊娠紋跟去手術疤痕完全是兩碼事,她沒有往那方面想過,更不相信有人會對她做這種事誰能想到自己的丈夫會給她做出這樣的事

    她信任醫院給出的結果,以爲也許是生傅贏的時候傷到了身體,那些醫療儀器查不出來而已

    她每次事後都去洗澡,把自己裏外洗個乾淨,卻不知道,其實傅寒川比她更早注意這一點

    他徹底的免去了麻煩,他根本不想要她的孩子

    難怪,他會一次次的說,她生不出孩子,原來是這樣

    “南城的黎家有一種宮廷祕方藥,對去疤痕非常靈驗,不少女星前去重金購買。我去查證過,但還沒得到回覆黎家與客戶有保密協議”

    祁令揚還在說着什麼,蘇湘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的腦子漲的發疼,像是要裂開來,她痛苦的蜷縮着身體,捂着腹部,好像那裏又被人用小刀割開過。

    她不再去細想那些昏昏沉沉時候的回憶,每多一個片段,都只是撕去謊言的一角,她不想再去想起那些片段。

    “令揚別說,別說了”

    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當有心動的感覺時,才發現自己又掉入了一個巨大的謊言裏。

    傅寒川,他要她回去,對她說那些話他總說要對她負責

    負責,是爲了這個嗎

    祁令揚看着蘇湘眼窩裏汩汩的淚水涌出來,皺緊的眉心不曾鬆開過。

    他用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發現根本擦不乾淨,只要她一直流淚,紙巾就一直會溼潤。

    他對蘇湘的猶豫是生氣的,可此時看到她的痛苦,他沒有辦法再對她生氣。

    祁令揚擡眼看向窗外,烏雲滾滾,天色陰暗,雨水就不曾停歇過。

    他想到了什麼,心底一抽,再看向蘇湘時目光變得異常複雜。

    他又好似下定了決心,垂着的手指用力的握了起來。

    蘇湘的肩膀哭得抖動,空氣中有壓抑的哭泣聲,聽起來更叫人心疼。

    祁令揚坐在牀沿,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他沒再說什麼,只默默的陪着她。

    這一天,蘇湘沒有喫下任何的東西,到了傍晚,她的高燒又燒了起來,比之前的溫度還要高。醫生讓人給她用酒精擦拭物理降溫,夜裏又反覆了幾次,到了凌晨的時候才穩定下來。

    蘇湘陷入了夢魘,夢到她生傅贏時的場景。傅寒川站在門口冷冷看她,她伸出滿是血的手向他求救,他卻轉身走了,從他身後又走出幾個人,向着她走來,她向着傅寒川求救,可是她說不出話來

    一波波的疼痛海浪一般襲來,她疼得就要暈死過去,又一記更疼的刺痛襲來,她猛地驚醒了。眼前是白熾燈柔和的光線,雪白的天花板,還有帶着消毒氣味的空氣。

    蘇湘迷茫着,轉頭看過去,一個護士正捉着她的手背正在給她扎針。

    “蘇小姐,你醒了”護士戴着口罩,聲音柔美,一雙眼睛微彎,非常和善,讓人會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蘇湘看了一眼櫃子上放着的一串注射器,只聽護士道:“你剛剛把注射器拔了,不過沒事,我再重新給你紮上,等這些藥進入你的身體,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她像哄小孩一樣,病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良好的心情,心情好了才病纔好的快。

    蘇湘抿了抿乾裂的嘴脣,高燒使她的嗓子幾乎發不出聲音,她張了張嘴脣:“謝謝。”

    護士笑了笑,她紮好針頭,又用溼潤的棉籤擦了擦蘇湘的嘴脣,用吸管餵了她幾口水喝,最後才把替換下來的注射器一起帶着出去了。

    蘇湘側頭,怔怔的看着窗外。她夢裏的那些疼痛,使她自己作出了無意識的反抗,她拔了注射器。

    夢裏如此,醒來以後呢

    外面的雨停了,雲層裏竟然透出了陽光,雲朵像是披了一層光紗,伸到窗邊的樹葉清洗過,綠油油的發着油光。

    蘇湘的眼睛寧靜,可也好像失去了一切的光彩,黯沉沉的,陽光也透不進來。

    傅氏大樓的會議室。

    傅寒川拳頭抵着嘴脣不時的咳嗽,喬深給他送了藥,但是不怎麼管用。咳嗽停不下來,財務部的發言人幾次被他打斷。一開始還以爲他說錯了什麼,但幾次下來發現總裁是生病了。

    會議到了一半,傅寒川擰着眉頭一直都沒開口說話,他半垂着眼眸,手裏拿着一支筆,半天也沒動一下。

    喬深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傅總,不然你去休息一下”

    傅寒川擡眸看了他一眼,喬深往四周掃了一眼,傅寒川跟着看過去,咳了兩聲,正在投影儀前發言的市場部代表與他的視線對上,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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