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好。”
他抱着她,穩穩的往前面走,蘇湘瞧着他的下巴,心臟跳得飛快。
他總是這樣出其不意,讓她沒辦法接招。
到了摩天輪那裏,有個售票員守在那裏。傅寒川買了票,兩人坐上一節車廂。
公園沒有什麼人氣,這個時間正好趕上摩天輪轉最後一圈,只有他們兩個人坐着。
摩天輪轉動了起來,蘇湘有些害怕,坐着身體繃緊,她坐過飛機但沒有玩過這個。
隨着車廂越來越高,眼前的視野也慢慢的開闊了起來,下面的燈光,櫻花樹,湖光,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仰頭,上面就是一輪圓月,這樣的靠近她,好像只要伸手就能摘下來似的。
到了最高點的時候,傅寒川忽然動了下,車廂搖晃,蘇湘嚇了一跳,本能的抓緊了他的手臂靠着他:“傅寒川,你別亂動”
這摩天輪也不知道多久維護一次,萬一壞了,她就要吊在這上面了,或者這摩天輪失控,他們都摔下去,那她就要成肉餅了。
蘇湘有些後悔,她不該跟着上來的,上來之前怎麼沒想一想呢
她有些惱火,擡頭看向男人時,卻見他翹着脣角在笑。
他趁她害怕時摟住了她,把她抱在腿上。蘇湘想掙扎下來,但她不敢亂動,緊繃着身體怒瞪他:“你還笑”
傅寒川終於美人在懷,笑得正得意,說道:“我抱我的老婆,爲什麼不能笑。”
蘇湘氣死了,她道:“你剛纔還說我是矜貴的女人,現在卻想摔死我。”
傅寒川繼續笑,表情愉悅,漆黑的眼睛裏落下星輝點點,他道:“我跟你一節車廂,你要摔死了還有我做墊背。到了閻王爺那裏,我們還能做一對鬼夫妻。”
在講歪理這方面,蘇湘說不過他。她不想他這麼得意,清了清喉嚨冷聲道:“傅寒川,你有多久沒有女人了”
一會兒說她香,一會兒又找機會抱她。
傅寒川微揚了下眉毛,看着她微帶粉色的小臉,瑩潤的嘴脣就像櫻花一樣。他對她的心猿意馬從來沒有停止過,他恨不得在這裏就吃了她,可他不會就這樣吃了她。
他還要再等等,不然她肯定寧願與他同歸於盡也不會給他的。
傅寒川道:“我有多久沒有女人,你不清楚”
蘇湘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覺得自己真是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她張了張嘴脣又閉上了,覺得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她還是不要再說話了。
摩天輪緩緩的降下來,一停下來,蘇湘立即跑出了車廂。踏在堅實的地面上,她快速的心跳才恢復正常。
她不知道那是對高空的恐懼,還是來自於男人身上的荷爾蒙,還是車廂裏兩人無言時更加濃密的曖昧。
夜風吹了許久,兩人後來又回到了車上。
傅寒川開了暖氣,車子裏溫度適宜,暖融融的。蘇湘有些犯困,裹着他車上的毛毯懶洋洋的窩着,等他開車,可他一動不動的,於是她催促道:“我要回家了。”
傅寒川沒動靜,他也枕在座椅的靠枕上,閉着眼睛,嘴脣一動說道:“回去做什麼,明天正好看日出。”
回家,回哪個家湘園不是她的家。
對傅寒川來說,全世界他最討厭的地方就是湘園。他那裏都不靠近一下,簡直想往那裏投炸彈,還想他把她送到那裏去
車子沒動靜,蘇湘掀開眼皮,見他竟然也睡上了。她不與他爭執,反正也指揮不動他。
蘇湘推開車門,大不了她自己走回去。
男人眼皮都沒睜開一下,慢條斯理的道:“這個公園沒什麼人。晚上值班人員下班,就只有一些流浪漢住在這裏了。”
“你想想你今晚上穿了什麼,想清楚了再下車。”
蘇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氣得想打人。
他把她誆了出來,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又不送她回去。
她覺得出來說幾句話的事情,出來時沒換衣服也沒帶手機,連打車都不敢。
她搭在車把上的手指縮了回來,目光落在方向盤上,她自己開回去。
“你走開。”蘇湘去摸方向盤,男人眼皮一掀,微微笑着看她道,“你還欠我五百萬。”
上次她撞車,那輛車還在維修店,等着國外運過來零配件。
蘇湘用力的握了下手指,簡直想捏死他。
她氣炸了,怒道:“傅寒川,你剛纔,就在這裏,對我信誓旦旦的說,我是你最矜貴的女人”
現在卻把她困在這裏,只能聽他安排。
他說話簡直像放屁一樣
傅寒川對着女人滿臉怒容,卻依然微微而笑,他道:“這麼說,你答應了,成爲我最矜貴的女人”
他漆黑的眼眸在閃光,笑容愉悅。
蘇湘一愣,感覺又被他套了進去。
她無奈了,打開車門道:“如果你明天還能看到平安無事的我的話。”
他套她的話,她也可以。
傅寒川微挑了下眉,眼看她一條腿已經踩在地面上,他伸手把她拉了進來。
“回來。”
最終,傅寒川還是開車把蘇湘送回了來時的那個路口,看她趿着拖鞋往裏面走進去。柔軟的鞋底嗒嗒的拍在她的腳後跟,白皙的腳踝在針織線的長衣下若隱若現。
傅寒川看着夜色裏,那處房子的屋頂,還真想去放一把火給燒了。
可燒了解決不了問題,她會恨他的,所以,在她下車的時候,他對她說:“蘇湘,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但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更知道,做的比說的好看,所以你就睜大了眼睛着看,不要眨眼。”
蘇湘回到房間,睡意已經沒多少了。
她枕着柔軟的枕頭,翻來覆去的沒有睡着。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就呈現半個小時前的風中櫻花,耳邊是他信誓旦旦的聲音。
這是她最新的記憶,一扯遠,又是他們決裂前的那段寧靜日子,然後是無窮無盡的痛苦。
她不能再想,一想身體依然會顫抖,就會控制不住。
她用了多大的氣力,多長的時間,才能夠不在睡夢裏再去夢到那些糟糕的事情,才能夠不哭着醒過來。
蘇湘打開牀頭燈,房間裏有了點兒亮光。她沉沉的吐了口氣,拿起牀頭櫃上備着的水喝了點。
涼涼的水滋潤了喉嚨,亂跳的心才平靜下來。
她一個人坐了會兒,掀開被子走到兒童房,珍珠熟睡着,烏黑的劉海凌亂的搭在腦門上,長髮鋪在她的小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