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道:“能用就行。”
“如果這蘇湘都不來,那說明傅少真的懸了。”
喬影頭都沒擡,低頭翻看着那些病人的病例,只鼻子裏應付的哼了哼聲,就看這種男人的萬能招在小啞巴身上起沒起作用了。
裴羨看了她一眼,忽然正聲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去鑑定中心做什麼”
喬影是在那裏無意間看到了傅正南跟祁令揚的鑑定報告,但她去那裏應該是有別的目的的,她一直都沒有跟他說起過。
這段時間,她也變得古古怪怪的,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經常走神。
喬影的手一頓,沒有擡頭,只不在意的道:“說了是老學長請喫飯,過去玩”
蘇湘出門就被祁令揚跟傅寒川堵上,雖然這會兒已經擺脫了他們,但是心情也不見得有多好。
茶灣小區後面的一片茶園,蘇湘撐着沉重的雙腿在茶樹間散步,幾個茶農看到她,摘茶的動作不停,還可以一邊跟她打招呼。
蘇湘隨手摘了幾片茶葉,指間的鑽石比掛在葉片的露水還耀眼。
其中一個茶農是茶園老闆娘,也是蘇湘的房東,驚歎道:“喲,蘇小姐,你這鑽戒,男朋友求婚的吧”
蘇湘下意識的捂了下手指,想要說這是假貨戴着玩兒,一想她們看不懂手語,便搖了下頭,勉強的牽着一抹笑走遠了。
這一排的茶樹已經採摘過,蘇湘站在前後兩排中間,低頭看着手指上的鑽戒。
摘不下。
她情緒低落,想着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下。
看着短信的內容,蘇湘就心慌了起來。
危在旦夕
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是憑着本能跌跌撞撞的在茶園間跑了起來。
傅寒川
護士取下針頭,讓傅寒川自己壓着綿球,然後便拎着空瓶離開了。
傅寒川面色陰沉的似是要滴出水來。
裴羨臨走前說他通知了蘇湘,可直到這個時候也沒見人過來,想來,她已經不在意他的死活了。
呵呵
男人眯着眼倏地站了起來,黑着臉徑直的往門外走去。
他也就沒有看到在走廊的拐角,站在那裏觀望的一道嬌小身影。
蘇湘看着傅寒川完好無損的走出病房,便也轉身從另一個出口悄悄的離開了。
在來醫院的時候,她一門心思的奔過來,不過在經過護士站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去問了一句,也就知道了傅寒川其實並無大礙。
醫院大樓的臺階上,外面的春光爛漫,但沒有一絲一點的射r入男人的眼底。
就在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的時候,一道紅色車身落入他的視線,男人的脣角微勾了下,大步走了出去。
蘇湘看着面前突然多出來的人影,嚇得緊急剎車,後背起了一身的冷汗。待她擡頭看過去的時候,她的臉立即掛了下來。
他是車禍沒撞死,就要來第二次嗎
兩人的目光隔着一道玻璃對視着,蘇湘掃了那男人一眼,掛了車檔倒車,準備換一個方向,但她的車技在傅寒川那裏就是小兒科,被他撞上了還想逃
“蘇湘,你欠了我一千多萬,不應該下車來把這筆賬解決了嗎”
男人淡淡的說着,蘇湘眉頭一皺,她什麼時候欠了他一千多萬
蘇湘待在車裏不動,就見傅寒川掏出手機,他把手機反過來給她看了下上面的號碼,音調懶懶的道:“肇事逃逸,我不介意讓交警來處理。”
她碰都沒有碰他一下
蘇湘捏了捏手指頭,下車甩上車門。
她抿着脣瞪他,就見男人目光涼淡的瞅着她道:“因爲你,我的車報廢了,我也進了醫院,車子加上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營養費,還有佔用了我的寶貴時間,一千多萬算是少的。”
要知道,他一份合同價值都要上億。
蘇湘額頭的一根神經突突的跳,她覺得傅寒川是發神經了。
你是姓賴的嗎
他自己開車有問題,賴在她的頭上
傅寒川往前幾步,在她的跟前停住,身高優勢擋住了所有的光,蘇湘只覺眼前投下一大片的陰影,她不得不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寒川的語調慵懶:“因爲你,我纔開車出神撞了車,你說這不怪你,怪誰呢”
蘇湘垂着的手捏着,視線落在他額頭的一個鼓包上。
男人又往前走了半步,腳尖抵着她的,頭再低下一些,與她的視線相觸,微微低啞的嗓音帶着蠱惑:“蘇湘,你趕過來,其實你是關心我的,是不是”
蘇湘抿緊了脣瓣,手指捏的更緊了一些,她將頭偏了過去,強迫自己跳動的心臟冷靜下來。
下巴被人捏住,逼迫着她擡頭。
“好,你不願意談這個問題,那我們就談談別的。你欠了我一千多萬,看你也是還不起的,那就以身抵債如何”
“這個時間,去民政局還來得及。”
他的手慢慢的伸過去,就要捉住蘇湘戴着戒指的那隻手時,蘇湘的手一動避了開來。
她往後退了一步,脣角扯起一抹笑。
你問過卓雅夫人了嗎她同意我跨入你家那高貴的大門嗎
傅寒川並不意外她說出這句話,他的臉色一變,正經無比的道:“如果我說,我已經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呢”
蘇湘的笑意僵在臉上,卓雅夫人居然答應了這怎麼可能
傅寒川道:“我用我的方式說服了她,所以,你回來不會再有問題。”
這話,蘇湘當然不信。她揚起了小巧的下巴,擡手比劃起來。
不是還有離婚贍養費嗎一千多萬,你從那裏面扣好了。
傅寒川有錢有勢,白的也能變成黑的,但是要她再相信姓傅的,除非她變成一個白癡
蘇湘比劃完,跳上車揚長而去,而傅寒川也沒有再攔着她。
他微眯着眼,看那紅色車影消失了,纔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出去。
“對,不管用任何辦法,給我儘快搞定”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想逃
男人陰冷的勾了下脣角,將掛斷的手機收入口袋,長腿信步往外走去
好像一切都平靜了下來,除了每天依舊在門口收到一束桔梗花,蘇湘的日子變得格外的簡單起來。
傅寒川沒有再來找她,而那一枚戴在蘇湘無名指的粉鑽戒指,也沒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