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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1(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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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第二種可能,沒有婚約的情況下,年紀輕輕就死了,家裏人爲了慰祭亡靈,就會給他(她)找一個伴兒結婚,這種情況一般都找一個同樣早死的異性,不會找活人。

    我叫陳平安,打小跟奶奶住,而我奶奶,是一個媒人,但她只給死人說媒。

    自我懂事以來就一直跟在奶奶身後,她每一次說好了一樁冥婚,我都會抱着新郎官的牌位,胸前帶一朵大紅花,然後跟死人拜堂,奶奶說,我這叫陰郎官,代替陰人做新郎,也算做善事,積陰德。

    什麼積陰德,我覺得奶奶就是忽悠我的,這玩意兒,別提多滲人了,剛開始我不願意,但一說這個奶奶就打我,說這是爲了我好,被奶奶逼着幾次,後來慢慢習慣了。

    甚至好幾次,因爲新娘是剛死的,就有兩個人在我身邊駕着新娘的屍體,我抱着牌位,和她拜堂,最後,竟然還有用木棍把新娘的屍體支着坐在凳子上,合照。

    那種感覺,沒人說得出來,反正就算身邊有人,照相的時候我的身體都在發抖,渾身涼颼颼的。

    好在的是,隨着我長大,這種冥婚終於開始逐漸減少了,而我也心裏踏實了很多,心想奶奶沒了生意,那麼我就不用做那滲人的事兒了。

    但是在我20歲那年,奶奶接了一單活兒,讓我徹底認清了這個世界……

    王國棟是我們村子裏面的名人,聽說這傢伙年輕時候沒幹過什麼好事兒,在外頭搞偷雞摸狗那一套,問題他還掙了錢了,30歲不到就在外面領了個老婆回來,在家蓋了一棟新房,鎮子上開了個門臉。

    但是這傢伙說來奇怪,他有錢,卻不在鎮子上住,就住在村子裏。

    後來他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但是17歲的時候夭折死了。

    有人說這傢伙遭了報應,老天爺這是不想給他留後,但沒過兩年,這老傢伙都快五十了,竟然又生了一個,不過奇怪的是平時挺高調的王國棟,這傢伙竟然沒擺滿月酒。

    直到他抱着剛滿月的兒子來找了奶奶,我才知道原因。

    這天一大早,王國棟急衝衝的進了我家門,直接找到了奶奶。

    “姑婆,這事兒只有您能幫我,我家守田說了,他要是沒個媳婦兒,就不安生,你說這個狗日的畜生,走都走了,還不忘消停。”

    姑婆是我們村的人對奶奶的稱呼,王國棟一進我們家的門,就對着奶奶哭訴。

    “你們家王守田都走了多少年了?怎麼現在纔想起來辦這事兒?”奶奶坐在搖椅上給我縫衣裳,也不擡頭看王國棟,畢竟奶奶對他的印象也不算好。

    “姑婆,這不最近那狗日的老給我託夢嗎?還有,您看看這個。”

    王國棟苦着一張臉,我也不插話,而王國棟把他抱着小兒子的被褥打開,我看了一眼,眼皮子一跳,王國棟的兒子,大腿內側有一塊烏青的胎記,但是這胎記形狀有點兒怪,有點兒像成年男人下面的那玩意兒,不,應該說很像。

    接着王國棟說這是王守田不甘心沒碰過女人,給他弟弟生上去的。

    這會兒我看到奶奶把手裏的針線活兒都放下了,擡頭看向了王國棟。

    “十萬。”

    聽到奶奶的聲音,我都給嚇了一大跳,十萬,這在農村絕對是一筆鉅款,蓋個小新房是沒問題了,而且,這十萬要是到手,我是不是該娶媳婦兒了?

    “姑婆,這也太高了點吧?”王國棟明顯也因爲奶奶的出價給嚇了一跳,但奶奶面不改色,顯然沒打算鬆口的意思。

    “成,十萬就十萬了。”讓我更沒想到的是,王國棟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不過想想他兒子,這事兒也的確着急。

    奶奶讓我收拾東西,而王國棟則是告訴奶奶,女方已經找好了,奶奶過去直接主持一下儀式就行,我當即看到奶奶眉頭一皺,我也覺得還有這麼好的事兒?平時都是我奶奶幫着找人的,因爲她手裏有些早就整理好的資料。

    一起到了王國棟家,看着打扮好的新娘子,奶奶驚呼了一聲:“活人?”

    活人?我也有些奇怪,王守田又沒訂過親,怎麼會找個活人來結冥婚呢?

    “姑婆,這您就別操心了,辦事兒就行。”王國棟示意讓奶奶放心,而奶奶也沒多問。

    整理好了之後,我穿了一件暗黑色的唐裝,爲什麼是暗黑色呢?因爲這雖然是冥婚,但也要帶着點兒喜慶,所以就在黑色裏面摻雜了一些紅色。

    胸前一朵大紅花,而我手中,則是王守田的牌位,奶奶開始主持。

    奶奶站在堂前,高堂之上的不是王國棟和他老婆,而是城隍老爺,這冥婚算得上下面的事兒了,所以拜的也是下面的人。

    “一把白米通陰陽,莫亂乾坤五倫常。”

    奶奶手中一把白米灑出,口中幽幽的出聲,彷彿黑夜中幽靈的叫聲,聽起來有些滲人。

    而我這會兒瞄了一眼身邊的新娘子,蓋頭蓋着的,看不清人,但她身上有股子讓人很舒服的香味兒,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竟然跟王守田結冥婚。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她和我拉着捧花的手皮膚很白,不過她的手卻在抖,想來應該是有些害怕吧,我對這些程序算比較熟悉了,期間轉身拜堂的時候,我感覺到她拉了我一下。

    我轉過去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手晃了晃,我眉頭一皺,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但我看到她的手心好像寫了字,不過本來就是晚上,燈光太暗,我沒看清,主要字太小了。

    似乎看到我沒反應,她有些着急了,而且這會兒拜堂禮也差不多完了。

    剛完事兒,就有兩人上來駕着新娘子走了,她立馬掙扎了起來,嘴裏嗎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應該是嘴巴被東西堵住了。

    “行了,陪我兒子洞房完事兒就啥事兒都沒了,咋呼個什麼勁。”王國棟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而後他把準備好的錢給了奶奶,一沓沓的紅人頭啊,反正我第一次見這麼多錢。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有點兒擔心那個新娘子,捉摸着王國棟家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兒吧?

    “平安,收拾東西走了。”

    奶奶的聲音突然把我拉回現實,我連忙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但我總感覺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家的路上,奶奶告訴我,說這下我有錢娶媳婦兒了,我都沒在意聽。

    “想啥子?婆跟你說話你聽到沒得?”

    我身子一顫,朝着奶奶看去,沒有回答奶奶,而是笑聲問道:“婆,你說那姑娘不會有啥子事吧?我看她板(掙扎)的兇的很。”

    “你操個啥子心?現在是法治社會,那王國棟沒那麼大狗膽。”奶奶說着,而我心中也略微放鬆了幾分。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那新娘子把她的手遞過來了,然後張開,我看到她手上寫着幾個血紅的大字,而且鮮血還沒幹。

    上面寫的是‘爲什麼不救我?’。

    我頓時被這個夢嚇醒了,身上涼悠悠的,背後出了一同冷汗。

    “姑婆,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那,外頭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這聲音中的情緒,就好像真的出了人命一樣,而且我聽出來,這是王國棟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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