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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5 白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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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來了

    雖說坐在自己二叔的牀上理直氣壯,可我畢竟是偷偷進來飛龍特種大隊的,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稍一猶豫,抱着二叔的日記本,翻身鑽到了牀底下。

    陳班長也躲到金槍的牀底下了。

    門很快被人推開,兩個人走了進來,分別端着臉盆、拿着笤帚,原來是打掃衛生的。

    兩人進來以後分工合作,一個抹灰、一個掃地。我剛纔進來時,就注意到這裏一塵不染,可他們還是打掃的很認真,犄角旮旯也不放過,看樣子還要打掃很長時間。

    我便趴在牀下,繼續欣賞起了二叔的日記。

    這上面大多都是二叔抓捕罪犯的記錄,關於他個人的生活、感情很少,整天就是奔波各地,抓完這個抓那個。甚至去過國外,抓捕一些跨國的罪犯,我在其中還看到了“戰斧”的字眼,原來戰斧那個時候就存在了,二叔還抓過幾個改造人,只是後來統統都放掉了,具體什麼原因則沒有寫。

    在日記本里,二叔罕見地抱怨了幾句:老外怎麼啦,老外就不能抓嗎,什麼擔心引起兩國糾紛,他們在華夏從事不軌活動,就不怕引起兩國糾紛了嗎唉,或許上面有自己的考量吧

    也就是從這時起,二叔的文風有點變了,之前積極、陽光、開朗、向上的他,變得有些頹廢和失望了,但他並未改變自己的信念,仍舊積極完成上面所交代的任務。

    終於,翻到了關於南王和紅花娘孃的記錄。

    在二叔的日記本上,很少見他說起自己的生活,南王和紅花娘娘算是例外。他在日記本上寫道:“不知大哥怎麼回事,竟然查出小龍不是他親兒子。怎麼可能啊,嫂子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對不起大哥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不相信,也沒法相信”

    “大哥給我看了鑑定單,小龍真不是他的兒子,我懷疑是不是搞錯了,親自去查了查,真的一點沒錯。爲什麼會這樣呢,難道嫂子真的做了對不起大哥的事嗎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大哥和嫂子還是離婚了,我和大哥吵了一架,責怪他太沖動了,但是大哥義無反顧,一定要和嫂子離婚”

    “嫂子也真是的,怎麼也失蹤了,大哥不管小龍,她也不管小龍了嗎”

    “可憐了小龍啊,才十二歲的一個孩子我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大哥的親兒子,我都把他當親侄子一樣看待大哥和嫂子一走,沒人管小龍了,恐怕連飯都喫不上,我又沒到退伍時間,真是着急”

    “沒辦法了,只能將我的生活津貼寄給他了。可惜,我的生活費也不多,給不了小龍大富大貴的生活,惟願他能喫飽穿暖就好至於我嘛,每天蹭金槍、木頭他們的飯就好啦”

    關於我們家的記載不多,也就短短几頁,看着看着,我忍不住淚流滿面。

    兩個飛龍特種隊員在宿舍裏打掃衛生,我和陳班長分別趴在牀下,沒人知道我已經哭成了一條狗。

    再往後,關於我家的記錄就沒幾頁了,二叔和木頭他們繼續到處抓捕壞人,只是關於“殺手門”和“隱殺組”的記錄多了起來。

    在日記裏,二叔詳細的記載道:殺手門是個作惡多端的組織,裏面的人死一千遍都不過分,至於隱殺組比較奇怪,主要是爲針對殺手門而設立,雖然沒做什麼壞事,但就“肆意殺人”這條,也該緝捕歸案。

    看得出來,二叔這時候還不知道隱殺組的老大就是他的大哥張人傑。

    繼續往後面翻,大概過了兩三年,二叔在日記本里寫道:天啊,隱殺組的老大,自稱南王的那個,竟然是我大哥這太讓人痛心了,爲什麼偏偏是他難道他不知道,我是兵、他是賊,自古兵賊不兩立嗎他是逼着我抓他嗎,我怎麼下得了手,我們是血肉相連的親兄弟啊我的心幾乎在滴血,怎麼會是這樣,誰告訴我該怎麼辦

    之前因爲戰斧的事,二叔顯得有些迷茫,但是並未改變信念;南王的事出了以後,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二叔第一次開始猶豫不決、懷疑自己

    我幾乎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二叔發現南王就是自己大哥的時候,心力交瘁、無比難過,縮在被窩裏面寫着日記,縱有再多苦痛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但再往後,二叔的文風再次突變,他在日記裏寫道:今天和老首長談了談,他把我臭罵一頓,說我太拎不清,小家和國家哪個重要,難道分不清楚我們首先是一個兵,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責任,當我們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整條命就已經是國家的了是的,我也因此醍醐灌頂、如夢方醒,我是一個兵,只要還穿着這身衣服,就要同一切黑惡勢力做鬥爭,哪怕是我的親大哥也不例外南王,你等着吧,我一定會親手抓捕你歸案的

    看得出來,二叔和老首長的這次談話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使得二叔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後面,日記本便恢復如常,再也看不出二叔有什麼情感上的波動了,就是整天抓捕罪犯,大多都是殺手門和隱殺組的,抓了一個又一個,“五行兄弟”的名聲也因此傳遍整個華夏

    縱觀整本日記,二叔親手抓捕過的罪犯,差不多有兩三百人,個個窮兇極惡、通緝榜上有名,確實是很厲害,怪不得能掛在榮譽牆上的第一位。

    直到退伍,二叔才慷慨激昂地寫下一句:一日當兵、終身當兵,哪怕我脫下這身軍裝,我也要以軍人的紀律嚴格要求自己,日後也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打擊罪犯

    別的不說,在二叔長達十多年的當兵生涯裏,確實無愧他的那身軍裝

    說真的,我確實挺受感染,被二叔那一身浩然正氣、那一顆赤膽忠心所打動了,看完整本日記仍舊難以忘懷,久久都無法從二叔波瀾壯闊的半生走出來,感覺和他一比,我真就卑微地像是一隻螻蟻,無論境界還是胸懷都無法和他相比。

    這時,宿舍裏的兩個飛龍特種隊員也差不多打掃完衛生了,正在進行最後的尾聲。

    兩人突然聊起天來。

    “你聽說沒,火拳張教官的侄子也來咱們這當兵了。”

    二叔他們在退伍前做過一段時間教官,所以飛龍特種大隊的人提起他來仍舊是張教官,突然說起了二叔和我,我當然要豎起耳朵聽了。

    另外一人說道:“是嗎,誰啊”

    “嘿,你還真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火拳張教官的侄子叫張龍,已經在咱們軍營呆了快十天啦”

    “是嗎,表現怎樣”

    “表現太出色了,第一天就跑了十公里,一口氣都沒歇,又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和一百個仰臥起坐,起來以後面不改色。更神奇的還在後面,有人發現他身上正在滴血,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扯,嚯,滿身的刀疤啊,肚子上還纏着繃帶,血已經把紗布給浸溼了”

    “哇,張教官的這個侄子到底什麼來頭”

    “你不知道咱們隊裏好多人都知道。”

    “不知道啊,我剛加入飛龍不久,每天就是練功、練功、練功,幾乎不跟任何人交流。你快給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

    另外一人便說起來:“他啊,是隱殺組的小南王,掌管江省一帶哩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據說還和殺手門糾纏不清,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老首長不忍心看到這個一個好苗子誤入歧途,所以將他帶了回來,要改造他”

    “原來是這樣啊,唉火拳張宏飛何其的忠勇和愛國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侄子,張教官要不是坐了牢,都得親自收拾這個侄子了吧”

    “可不是嘛,張教官要是知道侄子整天干這些事,得有多傷心、多難過啊”

    “希望他在咱們軍營裏好好改造吧,也不枉費咱們老首長一片苦心了”

    “是啊”

    兩人說着,端着臉盆出去了。

    而在牀底下的我,早就羞得滿臉通紅,臉上像是長了烙鐵,燒到耳朵根了都。

    陳班長先從牀底下爬了出來。

    “張龍、張龍”他叫着我。

    我也爬了出來。

    “原來你是張宏飛的侄子啊”陳班長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剛纔的對話,他當然也聽到了。

    “你還是隱殺組的小南王啊”陳班長有些糾結地說:“這樣可不好啊,你二叔抓了一輩子的賊,你怎麼能做賊呢,還是早點棄暗投明吧”

    聽了陳班長的話,我先是一愣,接着苦笑地道:“好了,別演戲了,先是千方百計把我引到這裏,接着再讓我看我二叔的日記本,最後再派兩人給我吹耳邊風挺累的吧去告訴老首長,別再白費心機,我是不會把東西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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