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我一刀斬落他一條手臂。
這男子倒地,瘋狂的吼着,而這只是更加激發了我胸中的怒火,手起刀落,劈掉了他的手腳,我的所有仇恨都宣泄在了他的身上,最終,他徹底喪失了行動和掙扎能力。
我目光四處遊離,最終落在了工事裏的一口大鍋上,那應該是躲在這裏的武士做飯用的,而後我一擺手,只說了兩個字:“烹殺!”
此人一聽這個,頓時滿地翻滾,可四周的武士不饒人,拎着大鍋,扯着他拽到了外面。
從始至終,我都在冷笑,他不是喜歡喫狗肉麼?煮了黑子,那我也煮了他,一報還一報,還算公平!
外面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我在工事內始終都在與柳傾國對視着,柳傾國大概是感覺到了恐懼,身子瑟瑟發抖,對我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直都在和我說什麼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而我始終都在沉默着,因爲我不知道怎麼處理她。
千刀萬剮?
我做不到,不管怎樣,她生過我,這是我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放掉?
我也做不到,因爲,我放了,我下面的兄弟怎麼看?李叔對我那麼好,被這麼女人殺了,而我念及私情,竟然放了她,我的兄弟恐怕也沒人敢跟着我了,他們辛辛苦苦跟着我南征北戰,流血流汗,到頭來看着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想有朝一日柳傾國對她們下手,我也是如此?
那樣,冷了人心!
反正,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來處理她。
終於,一名武士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進來了,放在了桌案上。
“我請你來喝肉羹。”
我指着那碗湯,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祁連山冷,驅驅寒。”
柳傾國盯着那碗湯,喉嚨涌動,最後一扭頭乾嘔了起來。
我沒看她,自顧自的說道:“黑子在我剛剛入行的時候,幾次救我性命,它是狗。可於我而言,如兄弟,你烹殺它,如烹殺我,食它肉覺得美味無比,相當於是覺的我也是一碗羹湯,你既然無情無義至此,爲何現在喝不下這碗用你情夫所烹的羹呢?”
說完,我站了起來,心中遲疑不定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決定,深深看着柳傾國,道:“到現在,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愛你,也不恨你。本來,若你不殺我李叔,不烹黑子,我就是俘虜了你。念及你生過我,我也會放你一條生路,可現在,你把事情做絕,我留你和我下面的兄弟交代不了,所以,我還是送你上路吧,你這樣活着很累。”
語落,我拍了拍陳煜的肩膀:“她對我們這邊的人的所作所爲千刀萬剮不足惜,你們也心中有恨,我都知道,可,終究與我有很深的瓜葛,這個世界留她不得,但,讓她安穩的去,這樣可以嗎?”
這件事情,我在詢問陳煜,因爲我知道,陳煜和老白他們都在看着我。
陳煜沒說話,最終,一伸手,一縷屍氣在桌子上面繚繞,行成了一顆黑乎乎的珠子,那珠子,能毒殺所有人。
服下這珠子,大概不會痛苦。
顯然,陳煜和老白他們對我最終的這個決定還是服氣的。
“我不會滅你輪迴…;…;”
我看着柳傾國,說道:“在這個世界的終結,並不是真正的終結,還有一片修煉者的世界在等着你,葛家一門的人都在那裏,我的師父也在那裏,他們纔是那個世界的主宰。你還是去那裏吧,我不會在這個世界對你用狠辣的手段,也不會讓你感到痛苦,你就安安靜靜上路吧,去那裏,找我父親,如何處置你,問他吧,我無權決定,就這樣…;…;”
說完,我負手轉身準備離開。
頭一次,我看見了柳傾國的淚水!
她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那顆黑色珠子扔進了嘴裏,道:“不管怎樣,謝謝你,這樣的決定,很好…;…;其實,如果早知道會有你這樣一個出色兒子,或許當年,我不會背叛葛家。”
我沒敢在看她,快步離開了…;…;
其實,到了最後這一刻。她還是沒懂…;…;
如果我出色,她會留下?
多麼諷刺…;…;
難道不出色的兒子就活該被拋棄嗎?
婚姻和親情,在她眼中,終究是可以放在利益這桿秤上稱出分量的東西…;…;
她,對嗎?
或許,即便我讓她平靜的去修煉者的世界,最終,她也過不得我父親那一關吧…;…;
只是,那些已經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情,世間安得雙全法?到頭來,如此對待她,我想,大概也是我在這件事情中間唯一能找到的平衡點了,他們那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我只能將她送去,讓他們那一代人自己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