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件事結束後我還活着,”袁銘看着克麗絲,“我娶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但在說出的一瞬間,袁銘覺得自己的心裏一片輕鬆。
就好像是壓了數年的大石頭,終於被挪開了。
他的眼睛裏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終於能體會到顧念回到帝都,洛珈有多開心了。
有時候,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也愛不起。
袁銘解放了似的,感覺渾身都輕鬆起來。
克麗絲顯然一愣,隨後她送給了袁銘一對白眼:“那你還是死了比較好。”
“”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把袁銘潑了個透心涼。
袁銘深吸了口氣,說服自己就當做沒聽見這句話。
然後他就深切的領會到,女人到底有多小心眼了。
“您跟我這兒逗悶子呢你娶我你娶我就嫁我瘋了嗎”
“你這算是求婚吧算我求求您,出門之後別說你自己是袁氏總裁,我都替你丟人”
“我這輩子被求婚的次數海了去了,有送鴿子蛋郵輪的,也有漫天花海送飛機的,但像您這樣打算空手套白狼的我還真是頭次見着,多謝,您這還真給我長見識了。”
袁銘再次深吸了口氣,這些年顧念都教了她些什麼啊
這嘴皮子叭叭的,竟然還是京腔兒,聽得他想打人。
袁銘回瞪過去,一句“不嫁拉倒”在他嘴邊醞釀了好久,卻到底沒有說出口。
袁銘揚了揚手裏的文件夾,朝克麗絲做了個咬牙切齒的表情,然後檢查了一遍房間,確定沒有任何監視器監聽器後走到沙發上坐下。
在翻開文件夾之前,袁銘還是沒忍住給洛珈發了條微信:“珈哥,求問你之前是怎麼把念念哄好的”
袁銘根本沒覺得洛珈會回他,兩邊隔着八個小時的時差,帝都這會兒還是凌晨三點多,洛珈應該早睡了。
嗯,應該。
因爲在他把手機放下的下一秒,洛珈的電話直接衝過來了。
“喂”袁銘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電話那邊洛珈冰冷的聲音。
“你很閒”洛珈的聲音格外清醒,顯然是根本就沒睡。
袁銘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文件夾,仔細盤算了一下,還真別說,他的確不忙。
只是這話他實在沒膽子和洛珈說,那不是找死呢麼
洛珈也沒等他說話,直接問他:“念念怎麼樣了”
“還成,已經離開霍爾莊園去錦安住下了,今晚我摸清楚莊園內的狀況。”袁銘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洛珈應了一聲,隨後說:“我後天過去,把她保護好。”
“妥妥的,”袁銘信心滿滿的答應着,然後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珈哥,你就說說唄”
洛珈停頓了片刻,輕哼了一聲:“揍一頓就安生了。”說完,洛珈掛斷了電話。
揍一頓
呵呵噠,洛爺您怕是忘了自己用力討好兩個小寶貝時的嘴臉了吧
不過麼,洛珈說得也是他的心裏話,不過是他現在最想對顧念做的事情。
熊孩子欠收拾,揍一頓讓她安生點兒。
袁銘看着暗掉的手機屏幕,又不自覺的轉過身看了看靠在牀頭看書的克麗絲。
揍一頓
那糟老頭子壞得很吶
他瘋了纔會相信他的鬼話
不不不,是他瘋了纔會相信洛珈會揍顧念。
覺察到袁銘的目光,克麗絲微微皺眉,擡起頭看着他:“你還有事”
袁銘一噎,想着自己總不能讓她覺得自己閒着沒事兒看她玩吧
於是他說:“渴了。”
克麗絲一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擡手按了下牀頭的鈴。
沒一會兒,一個女傭就敲門進來,面帶微笑的問:“大小姐,您需要什麼”
克麗絲的手指翻過一頁書,朝沙發上的袁銘擡了擡下巴。
女傭走到袁銘身邊,仍舊笑着問他:“先生,您需要什麼”
“水。”袁銘被克麗絲氣笑了,把手裏的文件一合,在女傭出去前說了一句:“親愛的,你還要和我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克麗絲一愣,擡起頭正對上袁銘有些複雜的目光,她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輕哼了一聲說:“自己錯哪兒了不知道”
你錯了沒錯哪兒了知道錯爲什麼還明知故犯
這絕對是直擊男人靈魂的三個問題。
袁銘聽了這問題就是一哆嗦,心裏不禁開始抱怨:有你這麼假戲真做的嗎這話讓他怎麼接
看着袁銘語塞的樣子,克麗絲的心情格外好,她重新低下頭看書,順帶又補了一刀:“不知道錯哪兒了你就別說話。”
端着水再次進來的女傭聽到了這句話,下意識的把頭低得更低了。
大小姐貌似和男朋友吵架了,她要儘可能的降低存在感吶
袁銘滿腹鬱結的喝了口水,卻又不得不承認,克麗絲的這兩句話倒是省了不少事兒,最大限度的解決了還需要演戲給霍爾家上上下下的人看的難題。
畢竟麼,他又不是顧念,沒那麼好的演技。
晚上,袁銘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間,穿着一身黑衣在霍爾莊園裏穿梭着。
這一晚對他來說註定是個不眠夜。
對克麗絲來說也是同樣的。
她站在窗邊,縱使心裏把自己罵了幾萬次,也捨不得睡下。
她生怕外邊突然傳來喧囂聲,生怕房門被敲響,生怕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外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響傳來。
克麗絲輕吐出口氣,活動了一下已經痠麻的腿,正要回牀上補個眠,就聽到了輕微的敲門聲。
這猶如魔咒一般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克麗絲的心頓時翻騰起來,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腿疼不疼,跌跌撞撞的跑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門打開,袁銘一個閃身躥了進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茶几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克麗絲扶着門把手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她看着袁銘,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
袁銘朝她擺了擺手,把水喝完,這才說:“你家真夠大的,累死我了。”
克麗絲看着他這模樣,不像是被發現了啊
“你來只是喝水的”克麗絲皺起了眉頭。
袁銘把水杯放下,走回到門邊,看着克麗絲狀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怎麼了失望”
克麗絲瞪了他一眼:“你該去醫院看看腦子了,自作多情是病。”說完,克麗絲轉身就往牀的方向走去。
袁銘低笑着,擡起一隻胳膊抵在牆上擋住了克麗絲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