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能。
不過三分鐘的工夫，這些人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有的直接暈了過去，有的哎呦哎呦的在叫媽媽。
洛珈一腳踹開北屋的門，聞到屋子裏的酒氣不禁皺起了眉頭。
“唔唔唔”
顧念剛聽着外邊的動靜，知道自己這是有救了。
只是她也沒想到，那麼些人被解決，竟然這麼快。
洛珈出現在門邊，冷漠的樣子讓人瑟縮。
顧念的眼淚嘩啦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仰頭看着洛珈。他的襯衫沾了灰塵和少量的鮮紅血漬，拳頭仍舊握着，微微發顫。
他像剛剛打敗惡龍的王子，來不及換上體面的禮服，迫切出現在受難的公主面前。
他的神情冷漠，甚至有些冷酷，但在這一刻，在顧念的眼中，他的面容卻愈發生動柔和。
她覺得眼前的洛珈與以往她認識的那個洛珈完全不同。
洛珈的視線掃過屋中的每一個角落，瞧見角落裏的顧念，看着她那慘兮兮的模樣，洛珈只覺着心痛如刀絞。
她正用她那雙大眼睛看着他，半張臉都被膠帶遮住，淚水在臉頰上流淌蜿蜒。
他衝到她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用溫暖的掌心抹去她的淚花。
“別怕，我來了。”
顧念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聽到過的最能讓她安心的一句話。
她連連點頭，想說話又說不出，只能繼續眼巴巴的看着洛珈。
洛珈的指尖有些涼，不知道是外邊天氣冷還是緊張的。他小心翼翼的撕着顧念臉上的膠帶，一邊低聲哄她：“可能會有些疼，忍着些。”
顧念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這一刻，她只想鑽進洛珈的懷抱裏，單單是這樣看着他，她還是覺得不滿足，只有切實的觸碰到他，她纔會覺得安全。
這麼想着，顧念也就這麼做了，她往前挪蹭了兩下，靠進了洛珈的懷裏。
她這姿勢格外彆扭，用不了一分鐘胳膊就會抽筋，但她卻毫不在意的仍舊賴在他的懷裏。
洛珈原本撕膠帶的動作被打斷，顧念這樣求抱抱的模樣讓他的心更疼了，洛珈把她抱進懷裏，伸手解開了那條綁着她的毛巾，把她的雙手給解放了出來。
顧念的雙手得到了自由，卻沒有自己撕下膠帶，而是一把抱住了洛珈的脖子。
洛珈輕拍着她的背，聲音溫柔至極：“不怕了，我在。”
顧念用力點着頭，眼淚落在洛珈的襯衫上。
洛珈一手拍着她的背，另一隻手繼續小心的撕下膠帶。
他生怕弄疼了她，動作格外輕緩，一張膠帶撕了五分鐘，才把顧念的小臉兒解放了出來。
“對不起”
這是顧念得以解放後說的第一句話。
她的左臉腫着，一個巴掌印印在她的臉上，腫起半指高。
洛珈揉了揉她的頭頂，眼中閃過一抹落寞。
“別怕，我帶你回家。”
他把顧念抱起來，一點兒都不在意她身上沾染的灰塵，由着她把眼淚蹭到自己身上。
“嗯”顧念重重的點頭，她的胳膊牢牢地環在洛珈的脖子上，臉頰貼在他的脖子上，感受着他的體溫，和脈搏強有力的跳動。
洛珈抱着她走出這間簡陋的屋子，顧念纔看到了院子裏慘烈的模樣。
橫七豎八的人躺在地上痛呼呻吟，零星的血跡灑在石板地面上，格外刺眼。
那個青龍大哥已經昏了過去，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他顯然是被洛珈“特殊關照”過，血糊了一臉，要不是他胳膊上的紋身很有辨識度，顧念幾乎都要認不出他來了。
看到他，顧念的聲音微微發顫，她環着洛珈脖子的手不自覺的又用了幾分力：“珈哥，他知道我是誰。”
洛珈點了點頭，抱着她沒有一絲停留的往外走：“我會處理，別想了。”
顧念應了一聲，真的就乖乖聽話再不去想了。
洛珈抱着她走出四合院，正瞧見洛寒一臉壞笑的用手裏的鋼管威脅着那個黃毛。
看見他們出來，洛寒直起身子，看到顧念的模樣明顯一愣，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猶豫了一會兒後才輕咳了兩聲說：“哥，肖瀟馬上到，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洛珈點了點頭，抱着顧念把她放進了他們開來的跑車裏。
顧念看洛珈把她放下，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洛珈揉了揉她的頭頂：“我打個電話。”
顧念點着頭，鬆開了自己的手。
洛珈卻也沒走遠，就站在她身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外傷，四十分鐘不是我。”
顧念的頭靠在椅背上，仰着臉看着洛珈，猜測着他在給誰打電話。
聽這個語氣，應該是那個叫白夜的醫生吧。
想起那次感冒喫的苦藥，顧念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洛珈已經播出了第二通電話。
這一次，他走得離顧念遠了些，聲音略低，顧念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他甚至還轉過了身，顧念連他的臉色都看不清楚。
這通電話的時間略長，三分鐘後洛珈才掛斷了電話，重新走回到顧念身邊。
他蹲下身子，看着顧念的臉頰，大手有些顫抖，輕撫上她那紅腫的臉。
“疼嗎”
他的聲音中仍舊帶着一絲顫抖。
這樣的顫抖在他人生中還是第一次出現。
顧念沒回答他，而是擡起雙手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捧在掌心，顧念瞧見他的手背也有些紅腫，應該是剛剛打架的緣故。
“疼嗎”她學着他的樣子反問他。
“不疼。”洛珈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另一隻手擡起，抹去了顧念眼角的淚花，“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顧念抿着脣，用力的搖頭。
她的眼淚一對一雙的往下掉，不是疼的，也不是害怕。
她只是突然間明白了洛珈說的那句話。
她可真是沒良心。
他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她也終於察覺到自己之前到底忽略了什麼
洛珈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毫不在意的人產生愧疚甚至還給她做飯、不管發生什麼都百般維護
她可真傻
洛珈是在乎她的，她之前到底是有多瞎
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
看着她哭得厲害，洛珈有些慌了。
他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着眼淚，又怕碰到她的傷處，又怕眼淚流下會讓傷口發炎。
這樣左右爲難，洛珈索性扶住了她的後腦，吻上了她的眼睛。
眼淚有些鹹，卻莫名的帶着一絲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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