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淨的夜色猶如幕布,曼妙多姿的北極光在這幕布上舞蹈着,美輪美奐。
李閒攬着林薇的腰,站在荒無人煙的曠野,猶如看電影一般地欣賞着這一切。
但他們心裏都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縱然面對着這樣的自然奇觀,心裏也難起波瀾。
他們的心都在對方身上。
“薇薇,”李閒第一個打破這寂靜,他板過林薇肩頭,和她面對面站着,盯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我愛你!”
這是李閒第一次對林薇說出這三個字。
她是一個知足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和李閒人鬼殊途,她感覺李閒並不看好這段感情,所以她也從不奢望李閒有一天會向自己表白。
對她來說,只要能長長久久地守在李閒的身邊,便知足了。
她其實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當面向李閒表白。
她曾想過,無論自己一直活着也好,不久於人世也罷,她總要找個機會,把自己對他那發自骨子裏的愛,勇敢地告訴他,就算是被拒絕,也不枉這般生死愛戀過他一場。
但現在,乍一聽到李閒主動向自己表白,她的眼淚刷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巨大的幸福向她襲來,她忍不住想歡呼跳躍,像劉洛洛在王子鳴面前表現得那般放肆。但她又是緊張的,緊張到身體繃得緊緊的,竟微微有些發抖,她那婆娑的淚眼,慌亂地躲避着李閒注視過來的目光。
於正常的人類而言,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於他們,卻亮如白晝,絲毫不影響他們那逆天的視力。
林薇躲無可躲。
當然,她也不會真的躲開。
她怕自己膽怯的時候,眼前的幸福稍縱即逝。
想到這裏,她又勇敢地擡起了頭,癡癡地和李閒對視着。
天空上的極光,都不如他們此時的四隻眸子璀璨。
她只覺得今天的李閒哥好帥。
她只想永遠定格在此刻。
李閒伸出雙手,輕輕地捧住了林薇那美麗的臉龐,兩個大拇指擦拭着她那似乎永遠也擦不幹的淚珠。
今天,他當然要表白。
即便知道前路坎坷,他也要表白。
因爲他是真的喜歡她。
他骨子裏是一個本分的人,這或許和他童年的成長經歷有關,他眼裏所謂的幸福,不是古時帝王的三宮六院,不是當代那些所謂成功男人的“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而是半坡鎮那些鄉野村夫的老婆孩子熱坑頭。
即便也會吵鬧,即便常常爲財米油鹽犯愁,但那小家庭的凡俗幸福,常常感動着他。
小時候,他多希望自己是這種小家庭裏孩子。
長大後,他又渴望成爲這種小家庭裏的頂樑柱。
而林薇則是他這種小家庭夢想的最高標準,放在外面大氣委婉,放在家裏,則一定是最漂亮最賢惠的小媳婦。
其實,初次見到美麗溫柔的林薇,他就有一種想要呵護她的衝動。
……
今天,李閒向林薇表白,不僅僅是因爲這些。
雖說他和林薇在一起,已不是第一次了。
但這一次,卻是他們第一次在不受任何干擾,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要在一起了。
即便是爲了激發狂暴之氣,他也要爲這次行爲負責。
他也要爲林薇負責薇負責。
“薇薇,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去你們家,林老伯在廚房忙碌,你帶我參觀你家的書房——那個時候,我就對你砰然心動了。”李閒實話實說。
“李、李閒哥,我、我也是——”林薇的臉越發紅了,眼睛越發亮了。
“因爲害怕林老伯和林伯母的悲劇再次發生,所以我只……”
“李閒哥,我、我都明白的。我、我好愛你——”林薇也終於面對面說出了這三個字。
她的手心全是汗。
李閒一把將抱在懷裏,吻她那光潔的額頭,吻她那迷人的眼睛,吻她那性感的紅脣……直到吻得她喘不上氣來時,他才鬆開了她。
下一刻,李閒一揮手,施出了超階初期的幻術,整個曠野,幻化成了一張無邊無際的巨牀。
他一把抱着緊張得有些哆嗦的林薇,將她放在了那柔軟的牀塌上,然後輕輕地褪去了她所有的衣服。
那美到讓人眩目的侗體,讓李閒完全呆住了。
在她的美麗面前,那絢爛的北極光也黯然無色。
李閒再一揮手,超階初期的幻術,打造出了一牀溫暖的、白雲一樣輕柔的鋪天蓋地的棉被,將他們掩埋在了下面。
整個世界,都像回到了春天!
…
…
這是北極光最後的絢爛時刻。
這是大自然爲今夜的林薇,特別綻放的煙花。
巨牀之上,幻象棉被已被李閒收走,林薇枕在他的胳膊上,一起欣賞着即將落幕的北極光。
林薇已完全陶醉於閃爍天際的壯麗奇觀。
李閒那出竅的意念,自林薇的眉心處,直接進入了她的意念裏。
一半黑暗,一半光明,仍然在對抗着,但又完美地達成了平衡。
李閒稍稍鬆了口氣:應該沒問題了!
結束意念出竅,李閒坐起身,自鬼王空間裏卷出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薇薇,餓了吧?”李閒道。
“我真的餓得肚子咕咕叫呢。”林薇說着,拿起一塊麪包大嚼起來,“李閒哥,真香啊,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再試試別的食物。”李閒說道。
林薇一一試了起來。
純天然的食物林薇喫得,手工製作出來的食物林薇喫得,就連那些被人類視爲垃圾食品的署片、可樂、辣條,等等,林薇也喫得。
她完全恢復了從前的胃口。
李閒懸着的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已是凌晨兩點多鐘了,北極光已經看不到了,但李閒和林薇興致不減。
被胃口大開的林薇感染着,李閒也陪着一起吃了起來。
李閒還倒了兩杯可樂,遞一杯給林薇道:“來,我們,我們碰一杯,慶祝咱們又逃過一劫。”
“李閒哥,謝謝你!李閒哥,我愛你!”林薇脫口而出。
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已不像從前那樣難以出口了。
因爲她覺得自己和李閒哥的關係,已和從前不一樣了。
其實,李閒還想說第二句話,他想交待林薇,雖說他們已認定了對方,但爲了避免再次激發出狂暴之氣,他們還必須像從前那樣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但看着這麼快樂的林薇,話到嘴邊,李閒還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