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淺予一頓,心中瞬間涌出一團興奮的小火苗,不過,當着侍衛的面兒,還得裝作平靜的樣子。
“好,帶路吧”盛淺予應一聲。
“縣主,請”
侍衛說着話轉身往前走,盛淺予轉身朝襲久指了指,襲久會意跟過去。
南疆王的帳篷,距離並不是很遠,如今天色已經很晚了,外面只剩下守衛的士兵,並沒有什麼人走動。
一路跟着侍衛到了帳篷外面,侍衛進去通報,得了應允,盛淺予才往裏走,但是襲久被攔在了外面。
“你在這裏等着我便是”
盛淺予囑咐一聲,先開門簾走了進去。
裏面一盞油燈有些昏暗,盛淺予幾步走到了裏面,還沒到桌案邊上,突然間感覺到身後一陣陰風吹來,猛然間轉身,便看到南疆王的拳頭朝她打了過來。
盛淺予一凜,多事躲不開了,轉身雙手成掌撐住南疆王的拳頭,那強大的力量砸過來,她只覺得一雙手都麻了,下意識擰緊了眉頭。
“王爺,您這是何意”她眼神凌厲的看向南疆王。
“接招使出你最大的本事”南疆王的拳頭貼着盛淺予的手掌,再次用力,一下子將她推出去兩步。
在南疆王面前,盛淺予感覺自己好像個柿子,任由他揉圓搓扁,然而,畢竟是鬼翼軍的人,即便打不過,也不能一上場就慫了。
更何況,剛纔的一瞬間,她便明白了南疆王的意圖,更應該表現表現了。
想到這裏,盛淺予站穩了腳,雙手握拳擡起在胸前,這樣的起勢,原主的記憶力出現過無數次。
南疆王看着盛淺予的東西,臉色一僵,緊接着拳頭再次襲來,只是,這一次,拳頭的力道比剛纔減輕了一些。
盛淺予根據這些天練習的招式精準的找到南疆王的漏洞,雖然她的力量不夠,但也有幾次讓南疆王眼神一緊,這樣,已經算是達到了想到的效果。
衆人,兩人過了三五招,盛淺予被南疆王擒住了雙手,動彈不得,這時候,帳篷中又點亮了幾盞燈,瞬間明亮起來。
“哎呀,爹您快鬆手,這小胳膊小腿兒的,您再給擰斷了怎麼辦”
展雲廷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看到盛淺予被南疆王擒住,緊忙上來拉開兩人。
“你究竟是誰”
南疆王鬆開手,銳利的眸子卻一直停在盛淺予的臉上。
這模樣,跟小時候差別太大,而且,眉宇之間,根本沒有婷心的樣子。
盛淺予站起身來,晃了晃有些發疼的胳膊,迎着南疆王的目光看過去。
“您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
她說着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身體裏還殘留原主的感情,這一瞬間,她的鼻子有些發酸,說着話,眼眶也開始微微泛紅
“你,你到底你是梵兒”南疆王瞪大了眼睛,此刻出口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這怎麼可能”展雲廷也同樣瞪大了眼睛。
雖然一開始就覺得盛淺予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她竟然會是婷心姑姑的女兒
盛淺予擰了擰眉頭,將涌上來的酸澀壓下去,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從左耳邊捻了捻,半張臉上跟人皮一樣的面具被扯了下來。
“梵,梵兒”
南疆王一下子就紅了眼睛,上前一步仔仔細細的看着她的臉。
這個身體原來的臉,屬於慕梵希的臉,跟展婷心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是眉宇之間似乎有她的影子,只有親人才能感覺到的
“你,你真的是慕梵希”展雲廷也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難以置信,轉身端過油燈來。
更加明亮的環境下,便更加清晰的感覺到盛淺予的這張臉跟自己的妹妹想想,南疆王擰緊了眉頭憋住情緒,看樣子是相信了,只是此刻還差一個鐵證。
就在這時,外面侍衛通報的聲音傳來:“王爺,玄王殿下求見”
南疆王眼神一凜,低頭朝盛淺予看一眼,迴應道:“讓他進來”
隨着話音落地,門簾掀開,殷離修從外面進來,看到盛淺予臉上的麪皮已經撤掉,他看似嘆一口氣,朝南疆王行禮。
“師父”
十年前,南疆王曾經在京城呆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裏,他教皇上和殷離修武功,是他們的師父。
南疆王凜冽的眼神在殷離修臉上掃過,看他一臉瞭然的模樣,沉了沉聲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婷心的孩子”
“是”
殷離修應一身,給盛淺予一個眼神。
盛淺予轉過身,漏出自己後頸,這時候,不知道他手上沾了什麼,在她的後頸上擦了一下,一塊紅色的胎記逐漸浮現出來。
“這”
南疆王和展雲廷再次驚詫。
沒錯,慕梵希的後頸上的確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沒錯的
“你真的是慕梵希”展雲廷臉色變得激動起來,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
盛淺予轉過身的時候,已經是淚如滿面,也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就是感覺特別委屈,咬着嘴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梵兒,你你受苦了”
南疆王滿腔苦澀,伸手搭在盛淺予的肩膀上,將她帶到了身邊。
盛淺予順着南疆王的力道一下子撲在他懷裏,嗚嗚嗚的哭起來,旁邊展雲廷也站着擦眼淚。
殷離修站在旁邊看着三人哭,也跟着擰起眉頭,他也不勸,就站在旁邊,讓他們發泄。
衆人,三個人哭完了,南疆王拉着盛淺予到帳篷裏面坐着,這纔開口問。
殷離修將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南疆王說了一遍
南疆王聽着,臉色越發鐵青,聽他說完將盛淺予從盛允承的婚房裏救出來的時候,猛然間一巴掌將桌子都拍裂了
“混賬東西本王一定要禽獸殺了這個畜生”南疆王說得咬牙切齒,攥起的拳頭上,關節處泛着白。
“關於慕丞相府的案件,我們現在並沒有確鑿的證據,這段時間我和予兒,在從其他方面找突破口”說着話,殷離修朝盛淺予看一眼。
南疆王擰了擰眉頭,轉向盛淺予,說道:“舅舅知道你想給你父母報仇,可是你這般以身犯險,萬一”
說到這裏,南疆王轉向殷離修,瞬間就沉了臉:“你盡然將她至於這樣的險境,本王警告你,她要是什麼閃失,跟你沒完”
“是”
殷離修低低的應了一聲,看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解釋,可是最終卻沒有說話。
盛淺予在旁邊喝着茶,睨着眼睛朝殷離修看過去,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殷離修被人訓斥,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叫你讓我在衆人面前出醜,我可是有人罩着的
不過,幸災樂禍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看到南疆王真的急眼了,她緊忙伸手拽了一把。
“舅舅別生氣了,我已經長大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我不能自己做些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更何況,我也有南疆王府一半的血統,自然不能只等着別人保護”盛淺予說得一臉認真。
南疆王扭頭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紅,這股倔強的氣兒,跟婷心真的是一模一樣。
“好,不愧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有骨氣但是,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南疆王拍了拍盛淺予的肩膀。
“我身邊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侍女,殷離修還將皇上身邊的暗衛調到我身邊,不會有危險的,跟何況,我也不是很弱”
說着話,她揚了揚自己的拳頭。
這話倒是讓南疆王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不過還是佯裝生氣的將她的手拍下去:“就你那三腳貓,對付一般的市井地痞還行,一旦遇上高手,你應付不來。”
這倒是真的,畢竟,在這古代,高手隨處可見。
盛淺予眼珠子轉一圈,眨眨眼睛:“您放心吧,武功不行,我還有厲害的武器防身”
“說起來,之前送我南疆王府的流心弩是你設計製作的”
展雲廷看向盛淺予,眼睛都冒光了。
南疆王府多年駐守邊境,這流心弩做成之後,便直接給南疆王府送去了十幾架,當時讓南疆王着實驚訝到了。
說起來,南疆王府可算是兵器世家,世間最厲害的兵器也見過不少,卻還是被盛淺予的流心弩驚豔到了。
聽展雲廷這樣問,南疆王看向盛淺予的眼神也帶着幾分欣喜。
盛淺予都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了,咧咧嘴道:“不過是小時候在孃的房間裏常常看到外祖父的兵器冊,所有便萌生出了一些想法,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運氣罷了”
說着話,她扭頭朝殷離修心虛的咧咧嘴,殷離修倒是沒什麼意外的,端着茶喝水,不置可否。
“好孩子,果然是我南疆王府的孩子,比雲廷出息多了”南疆王一臉笑意,展雲廷楞了一下,就不高興了。
“爹,你誇梵兒,能不能不別挖苦我啊好歹,我也沒有給您丟臉不是”展雲廷說着話,朝盛淺予做了鬼臉。
“要叫表姐”南疆王嗔一句,一眼瞪得展雲廷不敢說話了。
得,他這南疆王府小郡王,又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