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發出驚羨的尖叫聲,薄悠羽頓時變了臉色。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近乎不可置信,向來對女人拒以千里之外的戰勳爵,居然就任由着蘇子諾那樣摟着,兩個人貼的如此之近,近到只要有誰微微向前傾,脣就會巧妙的貼在一起。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燈光太柔和,戰勳爵剛毅的棱角竟然產生幾分人情味。
薄悠羽眼底涌現出濃烈的妒忌。
她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嘴上面說着不會想要成爲戰家少夫人,私底下卻想盡辦法讓戰勳爵注意到她。
包括成爲梁靳西的徒弟,所作所爲都是在別有所圖。
是她太小看蘇子諾了
薄悠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指甲嵌入掌心,似乎只有這樣心裏頭的惱怒才能緩和下來。
下一秒她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優雅的走到兩人面前,輕聲喊了一聲:“勳爵。”
戰勳爵聽聞動靜以後轉過頭,恰好看到站在面前的薄悠羽。
本來這倒沒什麼,一場可有可無的遊戲而已,被薄悠羽看見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關係,但面前的女人卻陡然間甩開自己的手,速度快到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灼傷。
蘇子諾恨不得要跟他徹底撇清關係的樣子突然讓戰勳爵覺得刺眼,畢竟深入在最開始,明明是她蘇子諾心甘情願成爲自己的妻子,日日夜夜守在戰家五年。
可是這樣瞬間的煩躁卻讓戰勳爵覺得迷茫,蘇子諾的反應,不應該是自己期待的嗎
很快戰勳爵轉過視線,生冷的面孔散發着活人勿近的氣場,只是視線在放到薄悠羽的那一刻,語氣下意識的放輕。
“你怎麼突然來了”
薄悠羽對於戰勳爵眼神上的變動再熟悉不過,那就是戰勳爵專屬於她的目光。
注意到這一點,她最開始的陰霾一掃而光,嬌笑着上前一步,挽住男人有力的手臂。
“我在那邊逛街,聽到你在這裏以後專門過來看看你。”說話間把戰勳爵的胳膊摟得更緊了。
“蘇小姐原來今天也在這裏,沒想到你百忙當中還有空閒,替我陪勳爵還有哎嗨一起玩這個遊戲,真是辛苦了。”
女人聲線音調放的恰到好處,尤其是清純的臉蛋讓人生不出一丁點厭煩來,但凡是換一個人都會爲此感嘆薄悠羽的善解人意。
只是蘇子諾知道,那句替我,是薄悠羽專門用來諷刺她的。
諷刺她再跟戰勳爵糾纏不清,也只不過是個替身,只要時機確定,她就會名正言順的成爲戰家少奶奶,她也會成爲哎嗨的後母,而她什麼都不會是。
周圍人看到面前發生的一幕,又聽到了薄悠羽的話,不僅有些納悶:“這蘇小姐跟戰先生不是情侶嗎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女人”
“你沒聽他們談話嗎這蘇小姐恐怕是小三,帶着別人老公和孩子跑到公共場合裏秀恩愛,我還從來沒見過小三如此正大光明的,虧我瞎了眼,還給她喊加油。”
“我看這關係她應該是小三無疑了,真沒看出來長得這麼好看居然是這種人,人不可貌相,也太不要臉了。”
哎嗨雖小,但大人說話他還是可以聽得懂的,只知道蘇子諾被人誤會,矛頭指向,頓時漲紅了臉,硬着口氣說:“不許胡說,你們知道什麼嗎就胡說我纔沒有不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衆人被他說的一愣,蘇子諾沒開口,薄悠羽反倒是一臉委屈,嘆了口氣說:“哎嗨,你現在不認我,但是,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對你有多好的。”
薄悠羽在戰勳爵的面前彎下腰,看起來是那麼溫婉而大體,但是在蘇子諾離的遠,卻可以看到她柔美的側臉下陰沉的神色,薄悠羽繼續說:“未來的日子久的很。”
一句未來的日子久的很,聽在衆人的耳朵裏,都是隱忍與求全,但是聽在蘇子諾跟哎嗨的眼裏,分明是在提醒,她會搶走蘇子諾的一切,如果她們母子現在不知道規矩,哎嗨的“被好好的對待”有的是日子
蘇子諾將哎嗨摟到自己懷裏,脣角突然揚起一抹生冷的微笑:“薄小姐太客氣了,我陪自己孩子做遊戲,當然不會覺得辛苦。薄小姐還年輕,如果太期待成爲母親,不如快點跟我前夫生一個。”
蘇子諾護着哎嗨,對於戰勳爵,不甘也好,留戀也好,哪怕面對戰勳爵還是壓不住那些悸動,她都已經決定放手了。
但是如果她要傷害哎嗨,哪怕是念頭,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反擊,拼上一切在所不惜
去跟我前夫生一個
這話如同悶雷在每個人心裏炸開了鍋,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但每個人臉上無不展露着震驚。
最開始幾乎都以爲蘇子諾是小三,因爲薄悠羽一開始出現話語都十分有底氣,站在戰勳爵的面前,也十分耀眼的般配。
但是如果戰勳爵是蘇子諾的前夫誰是小三幾乎一目瞭然。
這不由得讓人看薄悠羽的眼神都變了。
薄悠羽沒想到蘇子諾會突然這麼冒犯,她以爲蘇子諾斷不會這麼大膽,在外面就敢提這場婚約
薄悠羽被氣的幾乎手指發抖,眼神裏醞釀的風暴幾乎要把蘇子諾撕碎,但是下一秒,薄悠羽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掉了下來。
蘇子諾也有點措手不及,向來萬衆矚目的薄悠羽,連衣服每根皺褶都透着完美,怎麼會輕易落淚。
但很快的,下一秒她就明白薄悠羽爲什麼會這樣做。
因爲男人看着她的視線冰冷且不耐。
正因爲薄悠羽的萬衆矚目的完美,她的落淚才更加觸動男人的心。
很快,蘇子諾看着戰勳爵用永遠不可能被她的輕柔,將薄悠羽摟在懷裏。
“蘇子諾,別忘記了你的身份。我跟悠羽的事,輪不到你來點評。”
聲調好似跌入谷底的生冷,一擁而上的寒意襲來,蘇子諾險些要站不穩。
是啊,她忘記了,哪怕在身份上力壓薄悠羽一籌又如何,男人的維護比上所有,所以她在跟薄悠羽去爭的那一刻就輸了。
是她太傻了,傻到幾天的磨合過去就會發生短暫性的留戀,已經把戰勳爵定義爲石頭,那麼即便塞進鮮血淋漓的胸腔裏,它也難以產生半點熱度。
這就是戰勳爵,只會在一個女人面前變得不像是他,只是薄悠羽纔會撼動她,而自己的不自量力則是在證實自己有多可笑。
“是的,我不敢忘記。”
哎嗨有點害怕,因爲蘇子諾摟着他的手指在顫抖,儘管女人不動聲色的看着面前的戰勳爵,但母子連心,他難受,那媽咪一定也很難受。
他用力的抱住蘇子諾的大腿,想要讓媽咪抱着自己,媽咪抱着自己就可以獲得小小的溫暖。
“沒事了,勳爵。你不要這麼說,也不需要讓蘇子諾對我道歉,畢竟五年前是我出國深造,不在你身邊。”薄悠餘哭都那麼好看。
她說的是,五年前她出國深造,蘇子諾有機可乘。
她說的是,蘇子諾應該給她道歉。
蘇子諾有些恍惚,安靜的看着戰勳爵,看着他是如何溫柔的撫摸着薄悠羽的髮絲,神色摻雜着鮮爲人知的溫柔。
她要好好看着,以免自己得意忘形到不知好歹。
蘇子諾閉上眼睛,幾秒後睜開,痛快的承認錯誤:“勳少,薄小姐,很抱歉。”
她叫自己勳少,再一次的叫了,如同隔了半個世紀。
結婚五年餘,女人從來不會叫自己丈夫或者勳爵,她比任何人都要來的乖巧聽話,總會喊他別人都會喊的稱呼。他忘記女人究竟叫了他多少次,只記得向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用膽怯的眼神注視着他,膽怯到讓他心生厭倦,更少踏進她的房間。
很久以後的一次,他喝酒以後假寐,蘇子諾不知道懷着什麼心情,喊了他好幾遍老公。
再後面,蘇子諾很少主動稱呼他了,彷彿那一次幾遍小心翼翼的老公,她就此滿足了。
離婚以後,更是絕少見蘇子諾主動找他,她那麼懂事,那麼善解人意,連呼喚他都不曾有。
再一次聽到以後意義大有不同,戰勳爵感覺心裏頭陡然間缺失了什麼東西,擡起頭的時候女人依然在,只是眼神變了。
“勳少,我給您賠禮道歉,也給薄小姐賠禮道歉。”
“媽咪不要”哎嗨用力去扯蘇子諾的衣角。
她明明沒有錯沒有錯爲什麼要道歉老師不是說過,只有做錯事情纔可以道歉嗎
戰勳爵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想開口拒絕,說不用了。
但沒有把話說出來,蘇子諾已經給他們兩個彎下了腰。
“戰少奶奶,是我冒犯了,希望您別放在心上,把今天不愉快的事情當做是一次意外。”
女人語氣誠懇,戰勳爵卻聽的着實心煩。
他明明不想要讓她這樣,可反過來說,他又想讓蘇子諾怎麼樣呢。
哎嗨氣沖沖的衝着戰勳爵豎中指:“戰二你這個大壞蛋我和媽媽一輩子纔不會喜歡你呢你就好好跟這個壞女人纏纏綿綿吧我這輩子都不想要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