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袁威趴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只感覺寒從腳起,就在剛纔我還想着怎麼弄暈袁威。
天地良心啊,我還真沒想過怎麼搞死他,可這會他就這樣趴在地上,身下慢慢的流出腥臭的黑水。
“咔”
正想着,袁威身體裏一下子就拱出了一隻黑亮的甲蟲,伸着觸角朝四周瞄了瞄,又飛快的鑽了進去。
“這是”苗老漢突然咦了一聲,瞄着師公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還能是什麼,估計就是刑屍一派搞出來的”師公朝苗老漢瞪了一眼,又瞄了瞄已經慢慢的開始被吸乾了的袁威,用力搖頭道:“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師公英明”小白這貨竟然抹了一把眼淚,就開始拍馬屁。女陣長弟。
師公瞄了一眼他,臉色一板道:“不要拍馬屁,你力氣大,拖着陰龍跟我一塊去蠱洞”
“啊”小白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真浪費了這個好地方”苗老漢正忙着給黑蛇上藥,又意有所指的道:“尤其是一些號稱得道高僧之類的人,完全就是敗類啊”
“咳”師公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招呼着紙人喝道:“起轎,撐傘”
我瞄着陰陰的樹林子,實在想不通這還要稱什麼傘。
苗老漢給黑蛇上藥的手就是一頓,嘴撇了撇,從兜裏掏出一個紙人扔了出去。
那紙人一落地,就迎風而長,機靈的跟到師公的竹椅下面摸出一把傘給撐上。
“秦老先生”跟入定一樣的淨塵突然開口,轉動着手裏的佛珠看着遠方道:“刑屍一派已無多大作用,知道養神一事的人有多少,秦老先生可知道”
我正幫着小白將陰龍擡起來,聽着淨塵這話,手裏也是一頓,忙扭頭去瞄淨塵。
卻見他臉上神色不變,依舊愣愣的看着遠方道:“黑先生高義,自知必死也去石泉下面開了石棺,其實那時他就知道錯了可他的靈體卻並沒有在袁威他們手裏。”
“那在哪裏”我忙朝淨塵走了幾步,卻見他臉色發沉,雙目緊閉而語,慢慢的低下了頭。
“不會是死了吧”魏燕雖說不大滿意淨塵將她抓了做鬼質,這時卻離淨塵最近,慢慢的伸頭去淨塵的下巴下面看。
“我平時怎麼教你確定人是已經歸陰的”正慢慢的將那隻倀虎往摺扇上引的王婉柔,一邊輕輕的揮着摺扇,一邊沒好氣的瞄了一眼魏燕道:“你是鬼差,確定一個有沒有死,你還恨不得鑽到他脖子下面去”
“我就看看看一下”魏燕臉色一紅,朝我咧着嘴小聲的道:“只是入定了,還沒死”
我看着淨塵盤着的雙腿跟頭頂那九個戒疤,心裏突然有點發沉,這些出家的高人都被拉下水了,那上面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王婉柔有魏燕幫着趕倀虎,只要慢慢的捏着摺扇靠近就成了,這時才分過神來朝我們問道:“袁仕平我們怎麼辦”
我這纔想起那上守在蠱林旁邊,一見到我們連手都沒出,就自己引個雷將自己劈暈過去的袁道長。
他說是他對不住我
這些我也能明白一些,可他也沒必要一招就把自己給轟暈了吧
“玉皇宮的小子”師公沉沉的看着淨塵,朝王婉柔擺了擺手道:“也放在一塊吧一切順他”
“那他會不會跟袁威一樣啊”小白臉上有點小擔心,指着只剩一點衣服和骨架的袁威道。
我瞄着袁威衣服下面那個甲蟲在慢慢的拱動着,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又從衣服裏面鑽出來,慢慢的伸了下觸角,跟着背上一下子就裂開了,裏面流出了一灘黑水,那甲蟲連叫的機會都沒有,觸角瞬間就斷了,然後就是一個四分五裂的空殼了。
“玉皇宮的小子上面還是不會動手的”師公聲音裏竟然前所未有的沉重,看着王婉柔道:“連靈體都沒有逃脫是吧”
“那蟲子是地府的食屍蟲,專食惡鬼”王婉柔臉色也有點發沉,瞄了瞄我道:“我上次說過袁威手下也有鬼差,看到這個食屍蟲,我想不只是有鬼差這麼簡單吧
王婉柔看着那隻已經化成了空殼和一灘水的食屍蟲,臉上竟然有點心悸。
那倀虎被魏燕趕着,慢慢的靠進王婉柔的摺扇,還在努力的掙扎着不想進去。
“倀虎喜食倀鬼。你有機會捉一頭倀鬼在你摺扇裏,這倀虎聞到倀鬼的味道就會進去了”師公瞄了一眼這種用趕的方式,臉上竟然有點好笑的道。
“呵”小白看着趕老虎也是滿臉喜色,就不去管陰龍了,光着腳丫子就跑到魏燕前面開始幫拍倀虎的屁股。
一邊拍還一邊哈哈大笑,看得苗老漢也很稀奇地道:“這倀虎身上沒有半點活力,卻明顯還活着,可看下去又跟死的沒兩樣這是怎麼回事”
“你現在去看那個大紅也跟這個樣子差不多”師公鄙視了一下苗老漢,朝小白吼道:“還不快拉着陰龍走”
小白被師公這一吼,戀戀不捨的瞄了瞄已經有大半個頭進了摺扇裏的倀虎,抿着嘴就跟我來擡陰龍。
“苗老漢,你好意思讓一個妹仔動手嗎”師公又是一聲吼,朝我拍了拍竹椅的一邊道:“陽妹仔坐上來”
我靠
愣愣的看着那老地主的裝備。我忙用力的搖頭,我可不想以後被人稱爲萬惡的地主婆,慌忙跟小白擡着陰龍就朝蠱洞跑。
厲蠱不知道又從哪裏跑了出來,歡快的在我和陰龍身上跳來跳去,似乎這樣還不足以表達它的歡樂,還時不時的展着周邊的鬚鬚在半空中飄動。
小白時不時的朝我抱怨一聲,說我比他高,這陰龍的重量會部落在他這矮子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