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就繞了個彎。
新的路不熟悉,顧輕舟的高跟鞋不小心陷入泥裏,她急促扶住了一塊墓碑,才穩住身形。
這樣扶住墓碑,看上去很不禮貌,顧輕舟站穩之後,對着墓碑施禮:“對不起,叨擾您了。”
她彎下了身子,就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顧輕舟微愣。
這照片
顧輕舟太意外,身不由己低下身子,再仔細看了墓碑上的姓名,對照着照片,顧輕舟露出驚訝。
她實在有點喫驚。
“你什麼時候去世的”顧輕舟喫驚,卻也不至於悲傷。
嶽城這麼大,認識的人死了她不知道,倒也很平常。
畢竟很多人只是過客。
“真沒想到”顧輕舟又低喃了一句。
這墓是被打掃過的,有人擺了很新鮮的水果和鮮花。
顧輕舟沉思,她將事情串起來想,腦子裏總有點東西要呼之欲出,偏偏隔了一層,就模模糊糊的,探不清楚。
她再三沉思。
直到副官提醒她:“少夫人”
回神間,顧輕舟見四周已經天黑了。
她站起身,跟着副官出了墓地。
回到家中,顧輕舟還在想那墓碑,真是造化無常。
電話響起,打斷了顧輕舟的思路。
“姐,我拿到了通知書,我要去倫敦讀醫科了”何微在電話裏,驚喜對顧輕舟道。
還沒等顧輕舟問什麼,何微繼續道,“姐,我考到了公費生我才複習了一個月,居然考到了公費生,我是不是太厲害”
“哪裏的公費生”顧輕舟喫驚。
“是南京政府教育部資助的公費生,一共就四個名額,我考取了。”何微驚喜不已。
顧輕舟卻沉吟了下。
這點念頭一閃而過,顧輕舟沒有絲毫的停頓,笑道:“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微微我們選個黃道吉日,擺幾桌酒席。”
“阿爸也是這麼說的。”何微笑道。
跟何微寒暄了半天,分享了她的喜悅之後,才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顧輕舟想起給霍鉞打個電話。
“微微公費生的事,您幫忙了嗎”顧輕舟問。
霍鉞道:“沒有。”
他頓了下,補充道,“輕舟,我不騙你,我沒有幫忙。”
自從不與何微接觸,霍鉞的心思就不在那個女孩子身上。
顧輕舟打這個電話,霍鉞倒是挺喫驚的。
她以爲自己會爲了何微
霍鉞不太懂顧輕舟的想法,假如是顧輕舟要去考的話,霍鉞大概會幫忙的。
至於何微
“哦,那太好了”顧輕舟反而笑了,“那就是微微自己憑本事考上的她真了不起”
霍鉞也承認何微很厲害,對功課極其認真。
“輕舟”快要掛電話的時候,霍鉞突然又強調,“我對何微,只是有點念頭,沒有太深的感情。這點念頭,早就沒有了,所以現在連稀薄的男女之情也沒有。”
“不好意思。”顧輕舟低聲。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咱們見面說,如何”霍鉞又道。
顧輕舟問:“跟司行霈的事有關,還是跟我乳孃和師父有關”
“跟你師父。”霍鉞道,“如果你師父是慕宗河的話。”
他查到了慕宗河的事。
慕宗河就是慕宗河,顧輕舟覺得沒什麼隱祕的。
“好,什麼時候”顧輕舟問。
霍鉞道:“明天有空嗎”
顧輕舟頷首。
霍鉞笑道:“每次你找我,不是到家裏,就是到煙館。這次,咱們也換個地方,去咖啡店如何”
顧輕舟說好。
晚上去顏公館喫飯,顧輕舟的注意力,沒有在霍鉞和何微身上,而是始終想着那塊墓碑。
顧輕舟忍不住對顏洛水道:“你猜我今天看到了誰的墓碑”
滿桌的人都看着顧輕舟。
好好的,說誰死了
顏洛水打量顧輕舟的態度,不是難過,而是饒有興趣的,說明死者跟她沒什麼交情。
“誰的”顏洛水應和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