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嘉這般出身高貴、才華過人、姿容譎灩的人物,都不敢在司慕面前如此放肆,顧輕舟卻這般不懂事。
看來,顧輕舟還是天真的,她不知道權勢的好處,也不知道權貴們的喜好對她多重要
魏清嘉和司慕都以爲顧輕舟是去了洗手間。
可等了半天不見她出來,一問侍者,才知道顧輕舟是直接走了的。
魏清嘉微訝:“她怎麼這樣走了太不禮貌了”
說罷,她立馬打住,不能批評顧輕舟,至少不能在司慕面前批評。
司慕用力灌了一杯酒,道:“要是我,我也要走”
說罷,他站起來也走了。
魏清嘉愣住,繼而神色大變:司慕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自責,還在怪魏清嘉
魏清嘉想了想自己說過的話,句句得體,反而是司慕自己發火了。
司慕到底是在怪誰
他去結賬的時候,魏清嘉跟了上來。
司慕的汽車送她回家。
車廂裏,魏清嘉問司慕:“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得罪了顧小姐”
“不是,是我失態了。”司慕道,“我今天很沒有風度。”
魏清嘉也看出來了,司慕是挺針對顧輕舟的。
司慕素來成熟穩重,他今天對顧輕舟,像是一肚子氣的。
若司慕真的討厭她,會無視她。故而他惱怒的樣子,好似並不是那麼憎恨顧輕舟,魏清嘉有點糊塗了。
五年不見,司慕長大了,不再是魏清嘉能掌控的小孩子,魏清嘉在他面前,多了份小心。
送魏清嘉到了市長府上,司慕沒有進去坐。
他和魏清嘉告辭。
“你去坐黃包車。”司慕給了司機幾塊錢,讓他下車,司慕要自己開車。
因爲魏清筠的死,司慕不敢再開車帶魏清嘉了。
其實他喜歡自己開車。
司機則道:“少帥,還是我開車吧,您好像喝醉了。”
“無妨,我沒有醉。”司慕道,“才幾口酒而已。”
司機發現,司慕的確是眼神清澈,舌尖流利。
方纔在車裏,司慕和魏清嘉說話的時候,有點微醺的樣子,原來他是故意裝醉。
司慕把車子開到了顧公館。
已經是晚上八點,司慕來敲門的時候,顧家衆人還在客廳說話,準備要上樓睡覺的。
他突然登門,所有人都喫驚。
“阿爸,輕舟回來了嗎”司慕問顧圭璋。
顧圭璋震住。
嶽城的習俗,訂了親就要改口,這個不假,可司慕從未叫過。
這是第一次。
顧家的其他人也全部愣住。
司慕來過顧家數次,因爲他不能說話,所以每次都是很冷漠,由副官代答。
他第一次開口,居然喊顧圭璋叫“阿爸”,顧圭璋激動地快要昏過去。
“回來了回來了。”顧圭璋語無倫次道,“少帥,你喫飯了嗎”
“輕舟在樓上”司慕反問,不回答顧圭璋的問題。
“是是是。”顧圭璋徹底沒了樣子,亂七八糟的回答。
“是哪間房”司慕有問。
顧圭璋忙道:“左手邊第二間,門上的把手斷了一半,那間”
司慕頷首,道:“阿爸,我跟輕舟說幾句話。”
說罷,他轉身上樓,往三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