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半信半疑
月明星稀，涼風陣陣。
如蘇的房間，燈已經熄滅了，只是如蘇還沒有睡，坐在牀邊等着人來。
已過午夜，低沉的推門聲應時而來。
如蘇一點都不驚訝，這是之前就約好的。
“如蘇姑娘。”來人現在屏風外面，一襲黑衣，身影朦朧，影影綽綽。
“嗯。”如蘇應了一聲，表示她在聽着。
“姑娘打算何時行動？李霸應該過兩天就要回李府了，如果現在沒機會，那麼……”
來人的話意思很明白，如蘇也懂得，但是她一直在等着什麼，只是始終沒有等來，現在……
如蘇微微偏頭，看着外面的身影，她原本應該是開心的，但是現在，她沒有半分的開心，如果這個人來，只是爲了提醒她自己的職責，那麼，有什麼需要開心的嗎？
“主子是怎麼說的？”如蘇輕笑着問，儘量不表現出自己的傷感。
“主子說，聽姑娘的安排，主子相信姑娘一定會辦好的。”
如蘇冷笑，一定會辦好的？那麼他的意思，就是不管自己付出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任務嗎？如蘇心中諷刺，卻沒有表現半分。
“紅月，主子派你來，是因爲什麼？”如蘇冷漠的開口。
是的，這個人是紅月，如蘇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兩個人都打好了招呼——如蘇當時看了紅月一眼，紅月微微一笑，示意心中明瞭。
紅月是雲蘇閣的人，身份地位比不上如蘇，只是執行過多次的任務，也算雲蘇閣的老人了，騰蘇兒派她來，頗有幾分告誡如蘇的意思。
如蘇不願意多想，卻忍不住會想，難不成騰蘇兒讓紅月來，便是告訴自己，她和雲蘇閣其他人沒有分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心存妄想嗎？
“主子只是說，姑娘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了，讓奴婢來幫忙。”紅月的聲音很是沉穩，不算恭敬，不過也沒有半分低看如蘇的意思。
“主子這是不相信如蘇嗎？一面說如蘇有自己的安排，讓如蘇根據自己的安排行事，一面又讓你來幫忙，是對如蘇不信任嗎？”如蘇冷笑，質問道。
“這姑娘應該問主子，奴婢也是聽從主子吩咐來的。”紅月道，心中微沉，她和如蘇算是同一批的人，只是她大如蘇幾歲，所以早幾年就出來執行任務了，和如蘇不同，一直被護在主子身邊。
是的，被護在主子身邊。曾經她不懂，爲什麼如蘇已經到了可以執行任務的年紀，主子卻從來沒有安排過她做任何的事，後來才慢慢明白，不過是想將她護在麾下，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只是如蘇好像不明白，主子好像也在猶豫。
曾經，曾經她是這樣以爲的，直到這次的任務，李霸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早就調查清楚了，來執行這個任務的人，他們之前已經確定下來一些人了，但是如蘇會來，是出乎他們的意料的，因爲這個任務，幾乎是必定會失身的。
紅月不懂騰蘇兒的想法，也不懂如蘇的想法，暗暗覺得想錯了，畢竟，騰蘇兒的想法，真的無法估計。
如蘇的眼神，不經意間慢慢變冷了，有因爲騰蘇兒的無情，有因爲騰蘇兒的不信任，但是再多，在對他騰蘇兒的愛戀面前，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來這麼多天，如蘇沒有動手，不只是因爲這個任務本身就不簡單，不可能輕易得手，她不願意輕易冒險，還有就是，她想證明一些東西——比如，騰蘇兒對她，並不是完全絕情的，會讓她放棄這個任務，或者，會讓人來幫她。
現在，的確是派人來了，但是來的人，卻讓她捉摸不透，似乎是爲了催促她完成任務一樣，如蘇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因爲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姑娘如果想動手，奴婢不推薦最近幾天，這幾天李霸要回李府，防備會很重，身邊跟着的人會加倍，對姑娘而言，不是一個好時機，而剛回去，對姑娘而言也不是一個好機會，一旦回到李府，姑娘要注意的就多了。”紅月提醒道，這個任務的時間卡的有些不好，如果前幾天直接殺了李霸，雖然可能失手，但是不會像現在這麼爲難。
“我知道，多謝紅月你提醒了。”如蘇道。
紅月點頭，“姑娘打算如何安排綠萼？”
“她還有用，帶着。”如蘇道，“你最近跟在綠萼身邊，怎麼樣，有發現什麼嗎？”
“李霸會不時來找綠萼。”紅月沒有多說，至於找綠萼是幹什麼的，不用說都明白。
“看來李霸很信任綠萼啊。”如蘇道，眼神微斂，綠萼姐姐與李霸的關係，是不是和自己與騰蘇兒的關係有些相似呢？綠萼表面上是奴婢，卻深得李霸的信任，綠萼幫李霸得到不同的女人，而李霸，似乎對綠萼，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只是不時的寵愛一下，不，說寵愛似乎不對，只是發泄吧？
如蘇忍不住揉了揉額角，那麼騰蘇兒呢？她在騰蘇兒身邊這麼多年，算是主僕的名分，但是關係，其實是曖昧不清的吧？但是實際的關係，卻是什麼都沒有，如果騰蘇兒肯給她一絲希望，那麼，她會不會比現在幸福？
如蘇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怎麼會幸福呢？只怕會更難受吧？人都是貪心的，得到第一次，就想要下一次，再下一次，沒有終點。
“姑娘是打算利用綠萼嗎？”紅月問。
如蘇沒有回答。
“那……姑娘打算帶綠萼去李府嗎？”紅月疑惑的問，帶着，無疑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女人爭風喫醋起來，可是一件很累的事。其實他們回去，沒必要帶着綠萼，這樣安排起來，似乎更方便。
“先帶着，不然如果李府沒有其他的女人，可能來不及安排。”如蘇解釋說，有綠萼在，足以抵擋一些時間。
“好。”紅月點頭，“既然姑娘已經安排好了，那麼奴婢就先下去了，有什麼事情，姑娘找奴婢就是。”
“嗯。”如蘇點頭，紅月出去以後，如蘇便躺在牀上了，心中感覺累極，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去李府了，到了哪裏，事情就完全不隨心了，李府的防備，只怕比這裏要嚴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尋到合適的機會。如蘇擔憂到。
如蘇沒有多少心情想李霸的事，反而一直想着騰蘇兒，這麼多天了，她這麼多天沒有見騰蘇兒，這是自她記事以來最久的一次了，除了刻骨的思念，她竟然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她想騰蘇兒，沒有一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