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郝燕驚醒,猛地推開秦淮年。
她往後趔趄了半步才站穩,雙頰上浮動着羞赧的紅潮。
掖了掖耳邊的碎髮,郝燕低聲快速道,“咳,秦總,明天就要手術了,你忙完也早點休息,我回去陪糖糖了!”
說完,她就腳底抹油的跑走了。
任武也察覺到自己闖禍了。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門留有一道縫隙,他敲了下沒多想就直接進來了。
哪裏知道里面會是這樣一番畫面!
若是沒有他貿然闖入,此時自家老闆的薄脣應該就貼在了郝燕的上面……
他壞了老闆的好事!
任武將文件小心翼翼的遞上後,訕訕的問,“秦總,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秦淮年勾脣,“沒有!”
任武頓時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就聽到翻閱文件的秦淮年說,“你今年不用休年假了!”
任武:“……”好想哭!
隔天下午三點半,手術室。
走廊外面,郝燕靠着牆而站,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她根本坐不住,指尖冰涼,身體僵直的像是繃緊的弓弦。
半個小時前,秦淮年和糖糖都陸續的被推了進去,手術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就懸在了半空中。
她在心裏千萬遍的祈禱。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躺在病牀上的秦淮年被護士從裏面率先推了出來。
郝燕立即迎上去。
秦淮年闔着雙眼躺在上面,俊容沒有往常的血色,有些蒼白。
郝燕表現的很鎮定,但聲音卻泄露出一絲顫意,“潘醫生,怎麼樣?他沒事吧……”
“沒事!”主治醫生道,“骨髓抽取的非常好,而且骨髓很豐富,造血活性也很好!秦先生一次性抽了400毫升的骨髓血,藥物殘留的關係,所以還未醒!”
郝燕這才放心的點頭。
垂着的兩隻手摳在了病牀邊緣,她目光緊凝着昏睡中的秦淮年。
主治醫生告訴她,“現在護士會秦先生回病房休息,我們接下來會爲小朋友進行手術,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郝燕忙說,“辛苦你了,潘醫生!”
主治醫生擺手,沒有耽擱時間的重新走回手術室。
護士將病牀再次推動起來。
郝燕沒有鬆手,跟隨着他們的腳步往病房的方向走着。
走廊拐角處,站着一個挺拔的身影。
窗外的陽光照在顧東城的臉上,影綽出酷帥的線條,卻也沒有溫度和表情。
他一直遠遠的注視着。
推牀的滑輪,在走廊的地磚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顧東城眼睜睜的看着郝燕從他面前走過,而她的視線,卻始終都停留在秦淮年的臉上,哪怕擦身而過時,也完全沒有留意到一旁站着的他。
隨着腳步聲,郝燕的倩影漸漸遠去。
顧東城雙手握起拳頭,眉目陰沉,彷彿能滴出水來。
與此同時,還有個人默默注視着這一幕。
莊沁潼這幾天都去了秦氏,只是每次都沒見到秦淮年的人。
她問過了祕書辦的人,也都沒人知道,或者說,沒人敢對老闆的私事多說,今天再次過去時,偶然聽到了他身邊的第一特助和大祕書聊天,得知他住了院。
莊沁潼聞言,立即就趕了過來。
她原以爲是秦淮年生病了,特意買了鮮花和果籃前來,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只是簡單的住院。
莊沁潼美眸微眯,她一直尾隨,看着郝燕和病牀一起進了vip的病房。
等到裏面的護士走出來,莊沁潼叫住了其中一個。
她露出笑容,優雅中又透着善意,“護士,剛剛被推出來的秦先生是怎麼回事?”
護士爲難,“這個……”
畢竟這是有關病人的隱私,不是隨便能夠透露的。
莊沁潼見狀,笑了笑,纖細的手指微擡,就將戴在中指上面的一顆鑽戒摘了下來。
她毫不猶豫的將塞給了護士。
碩大的一顆鑽石,哪怕沒有在陽光下也閃着璀璨的光,而且還是著名珠寶品牌的,市面上價值至少要三四十萬。
沒有女人能夠抗拒的了珠寶。
護士一看就是識貨的,眼睛都唰的一下亮了。
……
懸月當空,皎潔的光鋪了一地銀輝。
vip的病房裏,郝燕站在病牀前,她垂眼望着躺在上面的秦淮年。
夜風從窗戶吹拂進來,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折射在雪白的牀單上,交疊的彷彿是一個。
輸液架上掛着藥袋,針管針管插在他的皮膚裏青筋遊走。
那隻大手離郝燕的很近。
只要輕輕一擡手,她就能握住。
訝異於心中有這種衝動時,郝燕的手已經朝他的伸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有些畏縮,又有些抗拒。
當她的指尖即將碰觸到那隻大手時,病牀上躺着的秦淮年似乎微微有了聲響,她連忙將手收了回去,迅速至極。
秦淮年睫毛蠕動,有轉醒的跡象。
雖然他的體質很好,但抽出那麼多骨髓血,導致他渾身都酸脹的厲害,再加上還有藥物的殘留。
他緩緩睜開眼睛。
沒有戴眼鏡的關係,眉宇看起來更加的深邃。
秦淮年扯脣第一時間便問,聲音沙啞,“糖糖……”
郝燕連忙道,“你放心!糖糖的手術非常成功!她被送入了icu,需要觀察二十四小時之後,纔會被轉到無菌倉,醫生說只要過了感染排斥期,就會恢復健康了!”
糖糖的手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結束以後,確認成功了她才又過來看他。
秦淮年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嗯。
得知女兒的手術成功,他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郝燕見他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好,溫聲的囑咐,“醫生吩咐了,你手術後不能動,要儘量保持平躺,多臥牀休息!”
秦淮年點頭,“我知道了。”
似乎是術後的反應還沒有消失,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見他呼吸再次勻長,郝燕直起身子,想要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
誰知剛動,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體溫傳遞而來。
秦淮年寬厚的掌心,將她的緊緊包裹住了,沒有睜開眼睛,像囈語般的,“郝燕,你別走……”郝燕就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