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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黃河水……清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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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一聽,眨眨眼,先是一愣,而後笑了。

    他是相信方繼藩的,方繼藩讓自己不用急,那便不急了。

    不過……

    一聽方繼藩囑咐他趕緊想辦法量產新藥,倒是讓朱厚照又重新惆悵起來。

    而今,研究所有的是銀子,畢竟上市了,這麼多人揮舞着銀子送了來。

    可是要量產,且還要達到大規模的量產,裏頭卻有不少的難點,是朱厚照非要克服不可的。

    這也是朱厚照無奈的地方。

    這一點,和織毛衣不同。

    科學的道路,總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困難,翻過了一個山丘,接着會有一個新的山峯在等着你。

    朱厚照撇撇嘴,卻應了下來:“快了!”

    …………

    第三日。

    辯論繼續開始。

    這一次,翰林院更加人滿爲患。

    畢竟上一次的辯論,已經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王佐的一番高談闊論,獲得了無數人的掌聲和認同。

    他畢竟是個品德高尚的人,且滿腹經綸。

    哪怕是新學的門人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至於李朝文……

    他的表現,實在是有愧真人之名。

    原本大家對於這位真人,還頗爲敬重的,可而今卻多了幾分輕視。

    弘治皇帝清早起來,顯得憂心忡忡,在辯論開始之前,弘治皇帝召了王佐和方繼藩覲見。

    弘治皇帝顯得很疲憊,眼袋烏青的,顯然又是一宿未睡。

    先是看了王佐一眼,又看看方繼藩。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道:“兩位卿家不必多禮,來,賜座。”

    王佐點頭。

    方繼藩已是落座。

    這王佐和方繼藩彼此都不看對方,當對方是空氣。

    弘治皇帝隨即道:“王卿家,朕久聞你的大名,在南京可好?”

    王佐聲若洪鐘道:“陛下,尚可。”

    弘治皇帝撫案,淡淡道:“你是否對朕有所不滿。”

    王佐聽罷,立即起身拜下道:“陛下何出此言?臣蒙陛下不棄,忝列顯職,聖恩浩蕩,臣仰慕恩德,報效都來不及,何來不滿之說?”

    弘治皇帝道:“那麼,王卿家何以屢次三番,和朕對着幹呢?”

    弘治皇帝將話講透了,我是皇帝,你是臣子,那你爲何來拆朕的臺?

    王佐肅然道:“這正是爲了社稷啊,陛下,難道忘了成化年間的事嗎?臣受陛下恩典,見有人矇蔽皇上,所謂不平則鳴,豈有沉默不言的道理,陛下……”

    王佐說到此處,眼眶就紅了,帶着幾分悲痛道:“臣在南京聽說了許多事,陛下改弦更張,欲行新制,可敢問陛下,祖法,難道就一無是處嗎?在江南,許多的讀書人因爲陛下行新制,十年寒窗,毀於一旦,科舉之途,再無希望,不滿者,如過江之鯽。臣所擔心的是,倘若繼續這樣下去,這些讀書人,便是遍地的乾柴,但凡有火星子冒出,便是大火熊熊,陛下啊,這一場大火,要燒的,不是別人,正是陛下啊。而今,天下四起奢侈之風,讀書人沒有進身之階,臣不才,此次入京,名爲辯論,實是爲了江山社稷,希望能夠說動陛下,請陛下凡事三思,任何事,都不可操之過急,這關係到的,是無數人的命運,是千千萬萬人的前程,豈可只因陛下一念之間,因爲齊國公人等,更親近陛下,陛下便一言九鼎呢?”

    說罷,他叩首道:“請陛下三思。”

    弘治皇帝皺着眉頭,顯得惆悵,他能看出,王佐是個忠臣,真算起來,並沒有什麼過錯。

    這便是爲天子的難處。

    有的時候,他明知道一件事是對的,可是總有人阻攔他,阻攔他的人,若是奸臣倒也罷了,偏偏這些人恰恰是赤膽忠心之人。

    即便是一國之主,也有許多的無奈呀!

    弘治皇帝這時看向方繼藩。

    方繼藩一臉無辜的樣子,眨眨眼。

    弘治皇帝的臉便拉了下來。

    彷彿是在說,還不是你不中用,還有那個李朝文,真是個天大笑話,否則何至於朕拉下臉來求人。

    偏偏你方繼藩,還毫無羞愧之心。

    弘治皇帝微微側頭,便凝視着王佐:“這些,姑且不論。”

    王佐的心涼了下去。

    何爲姑且不論,這是天大的事啊。

    只見弘治皇帝又道:“朕只問你,今日論道,卿家可以網開李朝文一面嗎?”

    王佐頓時就心痛欲絕起來了,頓了一下,道:“臣……期期不敢奉詔。”

    弘治皇帝的臉色多了幾分嚴厲,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你不怕朕處置你?”

    顯然王佐是個不畏強權的君子,毫不猶豫的肅然道:“臣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弘治皇帝抿了抿脣,而後道:“卿以爲自己是對的,其實卻錯了。”

    “若是錯了。”王佐固執的道:“臣自會付出代價。”

    弘治皇帝直直地看着王佐,沉默了許久。

    而後,他揮揮手:“卿等退下吧。”

    …………

    方繼藩和王佐退出了奉天殿。

    方繼藩這才道:“王部堂,方纔……”

    王佐冷哼一聲,一副不屑於顧的樣子,眼中滿是輕蔑。

    而後,他淡淡道:“齊國公,好自爲之。”

    方繼藩可不是那種甘於受氣之人,覺得此人很討厭,他脾氣上來了:“這話是我對你說的。”

    王佐笑了,只是這笑不達眼底,而是顯出嘲弄:“是嗎?那麼今日便要揭穿齊國公與李道人之間不可告人之事,要天下人都知道,何爲狼狽爲奸,沆瀣一氣。你們禍亂國家,還不夠嗎?”

    方繼藩:“……”

    禍亂國家……

    這麼大的帽子呀?

    方繼藩氣樂了。

    “知道爲何我沒有打死你嗎?”

    這一次輪到王佐沉默了。

    方繼藩抽了一下嘴角,透出一絲冷笑,道:“因爲不用打死你,你也休想辯論贏我的師侄。”

    說罷,方繼藩揹着手,先行而去。

    王佐氣的臉色發紫。

    這齊國公……還真是……死到臨頭,尚且不知。

    此人跋扈至此,實是可惡。

    等王佐趕到了翰林院的時候。

    卻發現方繼藩和李朝文都已到了。

    翰林們見了齊國公來,倒是規規矩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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